到了这个时候,四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道:“谨妃娘娘今夜病情加重,钦天监监正夜观星象,得悉谨妃娘娘得此怪病,乃与其五行缺水有关,徐贵人五行属金,金生水,所以特命徐贵人前往慧安寺为谨妃娘娘祈福。皇上知道请徐贵人去慧安寺一个月,着实有些为难,但谨妃娘娘危在旦夕,唯有徐贵人才能相救,还请徐贵人体谅。”
“公公哪里的话,能为谨妃娘娘尽绵薄之力,是我的福气才是。请公公代我转呈皇上,我一定会在佛前,虔心为谨妃娘娘祈福,保佑她早日安康。”
事情,就此定了下来,第二日天一亮,四喜便奉胤禛之命,从御林军中抽调了数名御前侍卫,一路护送徐氏前往慧安寺。
直至马车驶离皇宫,消息才传到各宫各院的耳中,各人反应不一,既有对此事存疑的,也有嫉妒徐氏凭白捡了一个贵人身份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可能阻止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
“小宁子,就只能打听到这些了吗?”那拉氏坐在紫檀木椅中,问着刚刚来到自己身边的小宁子。
小宁子低头道:“是,奴才已经尽力打探了
,只能打探到这些。”
“奇怪,本宫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故意欲让徐氏出宫一般。”那拉氏一边说着一边扶了小宁子的手站起身来,缓步来到院中,如今天色尚早,院中尚有一丝清凉,若是到了正午时分,只要站在院中一会儿,就得热出一身汗来。
小宁子转了转眼珠子,道:“会不会是谨妃怕主子对徐贵人不利,所以编这么一个谎言送徐贵人出宫?就连她的病也是假的?”
那拉氏摇头道:“不对,本宫去看过瓜尔佳氏,她身形削瘦虚弱,面无血色,虚弱到连头发也不断脱落,确实是病了。”
“那奴才就真是猜不出来了。”听着小宁子的话,那拉氏忽地露出一丝冷笑,“要猜这么明白做什么,只要让徐氏死了便行了。”
小宁子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是想在宫外处置了徐贵人?”
那拉氏笑意不减地道:“不错,在宫里头,本宫许多事都要避讳,连下个毒也要事先找到替死鬼,暗卫更加动用不得;宫外便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小宁子会意地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出宫去通知英格大
人。”
那拉氏点头之余道:“让英格做事仔细一些,尽量让别人以为是意外,知道吗?“她知道徐氏身边肯定有大内侍卫的保护,但在那些擅长暗杀的暗卫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尤其是京城里,在许多密探都被调往浙江的情况下,暗卫行起事来更加无所顾忌。
与此同时,凌若正在咸福宫中与瓜尔佳氏说话,除了最贴心的几个人之外,余者全候在殿外。
凌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一点点的喂到瓜尔佳氏唇边,虽然过了一夜,瓜尔佳氏脸色还是很难看,没什么精神,只吃了小半碗,她便虚弱地道:“拿走吧,我不想吃了。”
“姐姐才吃了那么几口,再多吃一些吧。”面对凌若的劝言,她摇头道:“不必了,再多吃,又该吐了。”
凌若犹豫一会儿,轻声道:“姐姐,徐氏已经去了慧安寺,你不必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赶紧多吃些,好恢复身子。”
瓜尔佳氏推开碗,道:“虽说徐氏已经去了慧安寺,但才第一日,我若突然一下子好起来,必定会令人生疑,所以一切还是慢慢来吧。”
凌若担心地道:“我只怕继续这样下
去,姐姐身子会受不了,从祥告诉我,姐姐如今大把大把地在脱发,而且有时候,就算不抠喉咙,吃下去的东西也会呕出来。我……”
瓜尔佳氏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都说了没事,你担心什么,从祥这个丫头一向都是大惊小怪的,别听她胡说。”
她越是这样说,凌若心里就越难受,眼圈微红地道:“我若早知道姐姐是用这样自残的法子让徐氏离开,必定不答应。”
瓜尔佳氏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知道,我就是怕你阻止,所以才迟迟不告诉你。”
瓜尔佳氏根本没有得病,也不是因为什么后妃星黯淡,五行缺水造成的灾厄。之所以每次吃下去便呕出来,皆是因为她抠自己的喉咙,强迫自己呕吐,人为造成自己的虚弱。在这种情况下,太医当然诊断不出什么来,只能将其归咎为怪病一类。
而之前,瓜尔佳氏问凌若借来周明华,只是问了他一件事――能够令人感到剧痛的穴道。昨夜里,之所以在没有病痛的情况下痛到不停地冒冷汗,就是因为她让从祥悄悄将银针扎在痛穴之中,然后在用衣裳掩盖,果然瞒过了所
有人的耳目。
一开始,凌若也以为瓜尔佳氏得了怪病,急的不得了,尤其是在徐容远也束手无策后,更是急上加急。也就是那个时候,瓜尔佳氏悄悄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而那个时候,凌若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能帮着她继续演这场自残的戏。
想要让一个宫嫔出宫,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瓜尔佳氏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祈福。但要让胤禛同意徐氏以祈福的名义出宫,必须得有让徐氏出宫祈祷的原因。而她得怪命,就是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