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进行交易的本钱是不平等的。”
贾维斯瞠目结舌，好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他有些尴尬，却仍是喃喃道。
“不管怎样，我并没有贪墨你的本钱，而且我们是公平的交易，我甚至还要给你发工资，承担风险！”
林登点头，拍手道。
“如果你觉得这样公平的话，或者你觉得承担风险，太过于痛苦的话，可以把你的钱送给我，让我来雇佣你，替你承担风险。”
贾维斯脸涨红道。
“那怎么行，这钱可是我家大人留给我的。”
林登呵呵笑道。
“贵族的爵位，不也是先辈传下来的？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公平呢？”
贾维斯只觉得脑子都要烧掉了，他现在开始后悔起来之前开这个话头了。
作为商人圆滑，让他当即举手投降道。
“大人，我服了，你可真厉害，我走了那么多地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贵族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证明贵族的合理性，您不愧是来自于传说中的史诗家族。”
林登却没有多少喜意，只是嘲讽的答道。
“不然，贾维斯，可不是我在承认贵族的合法性，也不是我在维护等级，而是你在，是你非要用另一种等级制，来取代贵族的等级制，然后再用漂亮的话，来说服自己。”
林登继续追击道。
“就像是贵族们从皇帝和圣光那里寻找认同一样，你从平等这样的话里面寻求，但所掩饰的东西，你自己也知道，无论这些话说的多么好听，现实就是现实。”
贾维斯点点头，挠了挠头，他感觉凳子上长出了钉子，扎的自己屁股疼。
“也许，您是对的。”
林登温和的笑了笑，亲自为他斟上一杯酒，说道。
“我当然是对的，我从一开始就说了，巴兰达群岛虽然号称平等，但实际上也存在着等级制，只不过巴兰达群岛的等级制，是一种以财富为核心的等级制而已。”
贾维斯反问道。
“就是说谁的钱多，谁的地位就高？”
林登回道。
“不是吗？”
贾维斯拍了下脑袋，脸颊抽搐的说道。
“还真是这样。”
随即他饮下杯中酒，有些激动的说道。
“潘德兰领主，您真是我见过最睿智的人，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我对这个世界看法，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顿饭所受的冲击。比我前几十年所遇到的都多。”
林登摊了摊手，笑着为他倒满了杯中酒。
贾维斯咽了下喉咙的唾沫，眼珠盯着林登，似是有话堵在了喉咙。
沉默片刻，他稍微往前倾了倾身子，小心的问道。
“这是圣光的教诲吗？圣光之神他老人家，还有什么指示。”
林登咧嘴笑道，看向贾维斯。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个巴兰达特使慎重的看了看林登，又看了看周围，这才小心说道。
“大人，您这番话，真的是睿智的洞见，我不敢想象流传出去后，那些邪教徒会怎么利用这套理论。实际上，若不是早就听闻您神之子的名头在外，我真要追随您的脚步，拜入那未知的领域了。”
贾维斯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真心觉得您是传说中邪教的那些大祭司，才会有这样强的煽动力，这么睿智的明见。不过如刚才所说，您是神之子，王都教堂认证过的。”
林登摸了摸耳朵，心道若不是之前与圣光大教堂有了约定，而且成为神之子确实有利可图，他还真想去搞个什么新宗教出来。
只是这样搞得话，就要与整个圣光教廷为敌了，连王都教堂那边的进货渠道也要断了，实在不算啥明智之举。
“我确实是神之子，如假包换的神之子，不过我挺好奇的，巴兰达群岛那边，竟然也信仰圣光吗？竟然还认可王都教堂的决定？”
贾维斯认真的点了点头，行了个标准的圣光之礼，回道。
“愿圣光护佑您，我是一个真正的圣光信徒，但在我们巴兰达群岛，圣光的足迹还未能全部照耀，那里存在不少野蛮的异信。”
林登夹了块肉，就着酒咽下，问道。
“你可以为我讲讲吗？我对巴兰达群岛的风土人情，倒真是感兴趣。”
贾维斯徐徐道来。
“巴兰达群岛最大的信仰，还是冥海信仰，他们信仰冥海之神，在巴兰达群岛各处建造冥海神龛，在一起聚会，真的是愚蠢。那群人妄图在巴兰达群岛复兴古老的贵族制度······”
他话讲到一半，激愤的讲到对贵族制度的厌恶，随即又自觉失言，便对着林登道歉道。
“真是，啊，不是，大人，我并不是说贵族蠢，假如说圣光真的降下旨意的话，我愿意追随。”
林登摆摆手，表示自己对此并不介意，也未言明圣光有何旨意，只是思量着问道。
“无妨，贾维斯，我们的闲话也聊的差不多了，你到现在，是否能把你来这里，带了共和国总督的什么任务，给我讲讲了吗？”
贾维斯闻言亦是精神一振，端坐了身子，斟酌着措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