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小小的孔洞,花几枝看到了隔壁的景象,她隐隐约约能听到愿愿的哭声,刘妈妈正抱着愿愿耐心的哄着,映月警惕的站在旁边,似乎是在提防什么人。
她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寻常时候愿愿是不哭的,如今许是知道自己跟娘亲分开了,刘妈妈哄了许久愿愿都没有止住哭声。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一旁的纪子行邀功一般的道。
那个小孔被堵上,连带着愿愿的哭声都在花几枝耳边消失。
纪子行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带她来看愿愿了,只是这一路上花几枝都被蒙着眼,一直到进了这间屋子纪子行才将蒙在她眼上的那块布摘下来。
所以花几枝也不知道
自己如今是在什么地方。
这间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连个多余的花瓶都没有,窗户紧紧闭着,周围好像半点儿声音都没有,花几枝不能判断这是在什么地方。
难怪他会答应带自己来看愿愿,纪子行肯定是摸准了自己根本就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回去吧。”他扬了扬手中的布条道。
花几枝没有说话,没有挣扎,只任由着他将那块布有蒙在自己的眼上。
纪子行趁她不注意牵住她的手,花几枝挣扎起来。
“你看不见,我牵着你出去。”纪子行不急不躁的道。
花几枝没有听她的,她还是甩开了他的手。
无奈,
纪子行只能搀着她的手臂往回走,便是上了马车,他也没有将她眼上的布摘下来。
“你想做什么?”马车走了一会儿之后花几枝开口道。
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纪子行究竟是想做什么。
带走愿愿,让自己留在京都,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你还记得你进京之前的事情吗,我原本是想让人到你家去提亲的,不料我的人还没去你祖母就过世了。”纪子行有些惋惜的道。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要是他在花几枝的祖母过世之前就将两人的亲事定下来,就算是之后花几枝要为祖母守孝他也是等得的。
天总不遂人愿。
花几枝不禁的皱眉。
“你离开晋城之后,
我原本是想到京都去找你的……”纪子行顿了顿,又道:“我应该到晋城去找你的。”
是他的错,是他犹豫了。
他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于林薄杳离开晋城的时候还来找过他,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同进京,可是他犹豫了。
就连爹爹都警告他,如今花几枝是丞相花家的大小姐,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孤女,他要是这样贸然的进京找上门去,花几枝不认他的话,纪家的脸往哪搁?
所以他就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假装自己从未认识过花几枝,他依旧过着平淡而又无趣的日子。
要是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他兴许就会安安分分的在晋城娶妻生子,做他的纪家二公子,
可偏偏半年之后花几枝回来了。
她回来告诉他她没有变,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她回来将大家平静的生活搅乱之后又潇洒的离开,然后回到京都嫁人生子,做她的靖王妃。
留下像他这样生活被打乱再难回到正轨上来的人。
“纪子行。”花几枝喊了他一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过他的名字了。
“我已经有了愿愿,你八月就要成亲了。”花几枝毫不留情的道。
当年与纪子行来往的那段日子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花几枝都有些想不起来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少女怀春,大约也是忐忑和欢喜的吧。
只是她没有想到纪子行会一直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