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何事。”凤娇忍无可忍,冷冷瞧着她,突勾唇一笑,“让你快些走,你非纠缠不休。那我便问问你,上次你编瞎话,说他带着你去田庄看桃花雪,今日这些话,也是编的吧?”
她向来和气,不笑不说话,殷黎不防她突然变脸,怔怔立着嚅嗫道:“我没有编瞎话。”
“没有吗?脸都红了,还说没有?”凤娇昂然看着她一张脸慢慢胀得通红,哼一声道,“瓜田李下男耕女织?那个傻子晒得跟黑炭似的,倒是真的在耕田,可你会织布吗?”
“我不会,你就会吗?”殷黎气道。
凤娇冷笑:“要与他男耕女织的是你,不是我,我会与不会,重要吗?”
说着话甩帘子上了马车。
马车前行了许久,凤娇从呆怔中回过神,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翻了脸?怎么能那般无礼?那殷黎得多尴尬?
其实那殷黎,算得上是一个清新雅致的姑娘,可我总觉得她做作,觉得她假装清高,还在心里偷偷笑话过高升的眼光,成亲前明明发过誓,要帮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凤娇扶了额头,可我就是瞧着她不顺眼,就是不喜欢她。
苦恼着看一眼手中帕子,之前染了墨迹,又画了梅花,今日水一浸湿,又被她揉在手中团团捏捏,早已面目全非,这一片月白分明是谢先生温柔的目光,竟然被自己弄成了这样,凤娇搁在膝上用力将帕子抚平,四四方方叠起塞进了袖筒。
自己明明有心上人,已经私定了终身,怎么瞧见他就给忘了?
瞧见人家英俊富有,为人顶天立地,处事妥帖周全,文能写一手好字,临个平安帖就与知州大人成了忘年交,武能骑马能下水能挥拳打人,打了县令公子,县令还得上门称谢,说打得好。人家不像自己,忙着自家的小生意,还得给家人收拾烂摊子,人家有大志向,守护他的家,这座城和那个人。
就因为这些,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凤娇捂了脸,今日地头上拉着人家袖子不放,丢尽了脸。
捂着脸咬了牙,谢先生如今是官人身份,堂堂七品,哪儿就比你一个商贾差了?
恩人是恩人,心上人是心上人,莫要纠缠不清。
凤娇握一下拳头告诫自己,王凤娇,你要保持清醒,时刻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