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道。
“就是红颜知己呗。”凤娇气呼呼说道,“我这就回去写信。”
瞧着她疾步下山,高升心想,她向来头脑清楚,做事能抓住要点,今日这是怎么了?听到谢家向方家求亲也不急,非揪着方蕙不放,还真是粽子吃多了,给糊住了。
凤娇回到书房给谢渊去信,提起笔就写,说今日端午,先是去了娘家,然后在秋江边走了走,回到高家,吃了许多种口味的粽子,原来粽子不是只有大黄米小蜜枣的才好吃,还有粽子配上蛋皮丝汤才是最妙,因为吃撑了又去爬春山,端午过得很高兴云云,写完封了递给高升:“写好了。”
高升骑马走了,听那马蹄声,策马很快。
凤娇托了腮发呆许久,等到高升回来说信送走了,她才想起信中没有提起谢家向方家求亲之事,没提就没提吧。
夜里在灯下拨拉会儿算盘,对高升说道:“我不能闲着,一闲着就发慌,脑子里乱七八糟胡思乱想,还是得每日早早到铺子里去忙着,这心里才踏实。”
高升嗯了一声:“别太过劳累就是。”
拿一本书就了灯光瞧着,等到凤娇睡下才起身解开外衫,就听身后嘎得一声笑,回头瞧过去,帷幔扯开一条缝,凤娇探头瞧着,指着他道:“果真是,以脖子为界脖上黑下白,倒不吓人,挺有趣的。”
她竟然还记着?高升转身朝她走过去,刷一下扯开衣领:“要不要脱了仔细瞧瞧?”
“脱就脱,谁怕谁。”凤娇嘴上不饶人,脑袋一缩钻回帷幔再无动静。
高升松一口气自去躺下,静谧中凤娇说话了:“你怎么认识那方蕙的?”
“小时候就认识,常来常往。
“小时候就总一起玩耍吗?”
“是。”
“男女之间也能做友人吗?“
“能。”
“你当她是友人,她也当你是友人吗?”
“是。”
他似乎不想多说,凤娇想起凤喜的话,谢家的亲事方家夫人有疑虑,可他家姑娘愿意,就是说,那方蕙看上谢渊了,既看上谢渊,那应该当高升是友人的。
凤娇放下心睡意袭来,黑暗中听到高升问道:“谢家为谢渊提亲,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你就对他那么放心?”
凤娇打个哈欠:“拦得住方家,还有秦家周家傅家赖家,富阳城北有的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拦不过来。我还听说京城有榜下捉婿一说,谢渊一表人才的,也有可能被捉去,我也不能看着他去。就比如说你……”
凤娇顿了一下:“我管不了那么多事,眼下我能做好的,就是管好高家的生意,做好这大掌柜,我有那么多债要还,再操那些没用的心,岂不是自寻烦恼?”
高升嗯了一声,她这歪理邪说,称得上自成一家。听她那头渐渐安静,响起熟悉的小小的呼噜声,在黑暗中睁开眼,定定看着床的方向,这些日子,就这样,陪着她吧。
高升表情一松:“那,开春的时候再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凤娇点点头,“对了,来路上说起少爷小时候,后来怎么就肯学着做生意了?”
“后来……”高升想了想,“十三岁的时候,我父亲大病一场,我母亲没日没夜守着,也撑不住病倒了。我为了哄他们高兴,和高福一起到州府请先生回来。先生是大儒,我三岁开蒙时父亲请来的,中间被我气走好多次,断断续续学到十岁,十岁的时候混账到了极点,端起少爷架子把先生赶走了,其间在学堂里厮混。我在先生门前跪了一日一夜,先生才肯回来。先生一来,我在书房潜心读书,又提出要跟我父亲学着做生意,父母亲的病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