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宝默默的瞧了她们几眼,瞧的老祖宗全都觉的臊了,觉的这般有失官家贵女的矜持跟体统,赶忙用制止的目光瞧向她们。
待她们闭紧了嘴儿,邱宝才道:“他可以羞辱我们哥仨,可是不可以羞辱我们的父亲母——谁羞辱了,我们便要跟谁拼死命。”说此话时,邱宝面上虽带着笑,声响却是微微战抖,似是极力忍着悲音。
致镛的父亲母已然死啦,养父邱大山也未有了,上邱庄几百口子人全都已然烧成灰烬。
那不是说错啦两句,那是对死者的亵渎。
我们的确心狠,可亦是出于孝道。
这便是邱宝那般解释的缘因,窦氏亦是做娘、做祖母的,亦有儿子媳妇儿,自然乐意子孙孝道,而非懦弱无能,给人骂了爹妈老子还忍气儿吞音。
窦氏面上的讥刺轻鄙果真少了几分。
照容一瞧不好,即刻挂住窦氏的颈子发嗲撒娇:“祖母,苏先生教我们,巧言令色,鲜矣仁!便是说,讲的愈好听,愈少有好心眼儿的!那晚我可没羞辱她家长辈儿,她不是也泼了我满面……满面茶水?祖母要给孙女作主!”
那晚?
那晚的事情儿,红袖已然跟吴氏说清晰,犯不着我再费口舌。
邱宝心目中讽笑了下,面上也显显出几分苦笑,却是不辩解,仅是默默的低下头去。
“娘……”吴氏在旁侧适时叫了下。
窦氏垂了垂眼皮,便显显出笑意溺爱地捏了捏照容的面盘:“那晚的事情儿亦有你的不是,即使那红袖不明白事情,哪有娘子家去客人房里斥责仆从的理儿?即使真真的有了啥,亦是你这作主家的不周到。”
吖?这老太太的舌头长歪了么?
敢情照容的错仅是去“客人”房里“斥责仆从”?
即使真真的有了啥,亦是作主家的
不周到?
意思是即使邱宝真真的作错啦啥,谁要她是客人呢,没说客人错的理儿?那便还是邱宝错咯?
邱宝面上作出一副夸张的惊异抬眼瞧了瞧老祖宗窦氏,窦氏佯装瞧不着,反而是照容的意地盯住邱宝,无声的动嘴儿示威:“土——包——子。”
邱宝转头瞧一下吴氏,见吴氏也瞧见了照容的幼稚举动,还微微蹙了蹙眉角,便满意的、满面委曲的低下头去。
诶……阎王要她三更是死,哪个敢留他到五更是?
王照容,你便自求多福罢。
接连两三日,邱宝全都坐在轮椅上在少卿府后院儿晃来晃去,晚上也只把那轮椅搁在院儿中,翠枝儿想推进来,邱宝笑道:“这院儿中也未外人,放着罢,又没到白露节气儿,着不了露水的。”
等到了第四日,邱宝晨起洗漱后说自个儿伤口好了非常多,可以慢慢走着去给吴氏、老祖宗问安了,红袖却是不倚:“你还未好利索,还是再坐两日轮椅,奴婢推着你。”
邱宝摆手:“成天介不是坐着便是躺着,身上难熬的紧,不坐了。”
“还是再坐两日罢,省的扯动了伤口,躺的日子更是长。”红袖边说边挠了挠手臂。
邱宝“至此才”留意到她掌上、胳臂上起了很多红疹,赶忙招手要她站立在自个儿床前,“惊诧”的问:“此是如何啦?”
翠枝儿也刚刚发觉,赶忙躬下身子去检查,红袖却是仅是一味儿的躲:“没啥,想是要蚊子咬啦!”
“咱夜里点着香叶,蚊子哪敢进来?再说进来亦不可以进那般多呀!”翠枝儿还要去撩红袖的衣领,又给红袖借机躲开。
邱宝瞧着她作势,到了此刻才突然笑道:“倘若蚊子咬的,我当真真没辙——我唯有一味儿药,是我哥给我,专
治河鱼尾葵之毒的。”
“河鱼尾葵是啥?”翠枝儿不明因此。
红袖却是突然变了面色,一边儿捉身上的痒一边儿偷看邱宝,见她仅是扬着一个嘴儿角笑,并没其它的不妥,才当心试探道:“宝娘子讲的什么?河鱼尾葵之毒?”
“是吖,”邱宝闪着亮晶晶的眼看住红袖,“我哥给我做轮椅时,一时兴起往轮椅上涂满了河鱼尾葵的药汁。那药汁给他处理过,常日并不碍事情,可若有人……用锯子锯啦,用刀子割啦啥的,毒汁便会给触动,跑到人身上去。”
红袖早在邱宝说邱致镛在轮椅上涂了河鱼尾葵的药汁时便僵直了身体,等她说毒汁会跑到人身上去,更是是面色发白、唇泛青,似是真真的中了毒似的。
翠枝儿瞧她二人面色,也好像觉出不妥,拧着手中的绢帕想了又想,才问邱宝:“那中毒的人……会怎样?”
邱宝笑道:“也未什么打紧,仅是第一日全身红疹,第二日瘙痒难耐,第三日红疹脓烂流脓——脓汁沾在哪儿哪儿便再起红疹,再脓烂,直至这人全身烂透,骨肉剥离……”
“宝姑娘!”红袖吓的泪水崩流,赶忙扑通一声跪在邱宝脚底下,想要去抱邱宝的双腿,却是见邱宝轻笑着拣起床上的牙雕搔杖,随手挽了个剑花儿,并终是把其抵在红袖的颈窝上。
红袖见邱宝那做派,即刻寻思起给邱致镛砸断双腿的张三,寻思起邱宝为不要邱致镛、邱状受制于人,挥刀绰穿自个儿的肚皮……当日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