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向妻子的眼神有些无奈。
沈岁禾挠头轻咳两声,还是开口道:“把你的衬衫脱下来我又用,还有巴渃给我弹力绷带。”
“好的夫人!”
宋南洲暗暗吐出一口气,没有犹豫,动手开始脱衣服。
他的衬衫里还穿了一件T恤,就算脱了衬衫,外面还穿着一件外套,晚上不会冷。
沈岁禾先将衬衫简单折叠了下,接着弄成宽布条的形状缠在患者的肋骨处,最后用弹力绷带将衬衫固定住。
这样,一个简易的约束带就做好了。
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限制肋骨移动,避免二次伤害和出血,从而保持患者呼吸运动正常。
“漂亮医生姐姐,我好疼...好....疼。”
沈岁禾看着少年,心里恨不得能立刻有一架飞机能转移到医院里去。
“坚持住,这里没有麻药,只能靠你强大的意志力。”
“我不怕...我还要踢足球...我还要参加比赛为国争光,我不怕。”
巴渃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无能为力,眼泪不争气地就掉了下来。
沈岁禾让人先把人抬到医疗点,先观察一个晚上。
宋南洲看着渐渐远去的人群,眉头紧蹙。
“呜呜......”
当听到身边隐忍的哭声时,他这才发现自己老婆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担心?”
宋南洲将人轻轻地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长长叹了一口气。
“乖,我已经联系了小张,直升机在航线和天气允许的情况下会过来,别着急。”
“他才十五岁。”
沈岁禾哭的停不下来,对于少年的情况实在惋惜。
宋南洲却惊愕低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的腿.......”
沈岁禾检查过沙伊达的腿,被重物压的太久,能全须全尾地救出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宋南洲低头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眼泪,“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沈岁禾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起什么,转头喊了一句。
“巴渃,我让你拿的...”
身后哪里还有人,刚刚不知什么时候,巴渃就跟着人群去了伤员点。
沈岁禾解释道:“我刚刚让巴渃给你拿点吃的,也不知道她拿了没。”
宋南洲拉着她往前走,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难得老婆大人还记得给我带吃的,谢谢啦。”
“说什么呢,我平时也很关心你的好不好。”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老婆大人一直在想我,就算是给伤员治病的时候也满脑子都是老公。”
沈岁禾被他的不要脸逗笑了,难得露出娇嗔的神情捶打了下男人。
宋南洲却趁机侧过身抓住女人的手,神色温柔。
“笑了就好,老婆,你别老掉金珠子,我怪心疼的。”
“什么金珠子银珠子的,说话肉麻死了。”
“那你不喜欢?”
沈岁禾被问住,嘴巴张了又张,怎么也说不出口。
宋南洲哈哈笑了两声,牵着沈岁禾继续往前走。
现在在空地避难的村民生了几堆火,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分享着少得可怜的食物。
巴渃也是在母亲递过来食物时才想起什么。
她匆匆跟父母交代了几句就转身去找沈岁禾。
“夫人,夫人。”
巴渃一眼就瞧见了沈岁禾在哪个火堆前,急赤白脸地就冲过去了。
没想到旁边的火堆处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满怀。
“诶哟!谁啊!”
同样倒在地上的女人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赶紧去扶巴渃。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当巴渃看清楚是边月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个扫把星。”
边月听到这话,没有生气,始终低着头道歉。
“对不起巴渃姐姐,都是我的错。”
这边的情况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巴渃不想闹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绕过边月去找自家的夫人。
“夫人对不起,我刚才是太担心沙伊达的伤势,都忘记给你食物了。”
沈岁禾接过巴渃递过来的食物,笑着转递给宋南洲。
“快吃点,补充体力。”
宋南洲没拒绝,撕开包装就咬了一口。
但这个面包偏甜,他不太喜欢,眉头皱了皱。
沈岁禾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
宋南洲摇头,又咬了一大口,“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不挑。”
借着火光,沈岁禾看到了男人手里的面包是豆沙馅的,意识到他不喜欢吃甜的。
“巴渃,还有吗?”
“有有有,我刚才拿了好多。”
巴渃将兜里的食物全都拿出来放到沈岁禾的腿上,还不忘做了个嘘的手势。
“别声张,还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到,食物有限。”
沈岁禾抱着食物轻笑两声,将一部分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