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个罪臣之女为了替家人报仇,不惜改头换面混进宫里!不过慕容彻你也别得意,就算我没杀死你,等我死后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且等着,我一定回来向你索命!”
宁氏说完,用力一咬后槽牙。
她藏于齿缝间的剧毒被咬破,很快就有一丝鲜血从她的唇角溢出。
宁氏缓缓抬头,看向慕容彻身后那扇天窗,有光亮从天窗里照进来。
可她离光太远了,注定要永远被埋葬在黑暗之中。
没有人知道,宁家被屠那一夜,她因为吃坏了肚子在茅房蹲了小半个时辰而免于一死。
从那一夜起,她没了家,也没有亲人,成为四处逃亡的孤女。
她吃过别人不要的剩饭剩菜,吃过泔水,甚至还从野狗嘴里抢过吃的。
她以为自己会像烂泥一样,就这么待在泥潭里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是慕容邺救了她,给她带来光和希望。
他请人教她习武,就是为了将她送进宫。
她知道他不是为了帮她复仇,而是利用她的复仇之心将她当成一枚棋子。
她对他的计划一清二楚,却甘愿入局,成为那枚棋子。
只是她没能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也没能替家人报仇雪恨。
她永远记得自己与慕容邺初相遇的那一日,她在破庙里险些被几个名乞丐侮辱,是慕容邺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当时,那位翩翩少年郎挥剑利落地杀死乞丐,脱下溅了血的披风盖在她身上,那幅场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瑟瑟发抖,他抱起她,将她托举上了马背。
他们的相遇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若是时间永远停留在他抱她上马的那一刻,该多好啊!
宁氏回想着当年的点点滴滴,阖上眼睛的瞬间,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慕容彻见她咬碎了齿间的毒囊,想冲上前阻止她,却还是晚了一步。
宁氏已经没了气息。
????????????
薛青瑶跟慕容邺聊完,对未来的路也有了新的规划。
跟薛悠黎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
既然笼络不了慕容彻,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抓住殷太后的心。
等将来殷太后对她言听计从,想要薛悠黎死还不就是殷太后一句话的事吗?
然而,薛青瑶还没走到院子门口,隔老远就看到李嬷嬷喜笑颜开地将薛悠黎送出门。
“薛贵人,今日真是多亏了你,老奴已经好久没见太后笑得如此开怀了。”
薛悠黎刚才给殷太后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并且当场就给殷太后施针治疗。
针灸结束,殷太后果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不仅赏了薛悠黎一套用海南极品珍珠做的首饰,还让李嬷嬷亲自送她离开。
薛悠黎微微一笑,“李嬷嬷留步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是啊,李嬷嬷你去陪太后娘娘吧,我来送薛贵人!”楚馨月从院子里挤出来,对李嬷嬷摆摆手,拉着薛悠黎离开。
薛青瑶因为昨夜偷听她跟慕容邺墙角的人没抓全,今天一早就装病没出院子,错过了太后这里的一出大戏。
此时,她看着楚馨月跟薛悠黎手拉手走远的背影,心底满是疑惑。
这两个人每次见面不都是一副恨不得砍死对方的架势,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太不寻常了!
不过,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没空细想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薛青瑶收回视线,见李嬷嬷送走薛悠黎就要关院门,赶忙一个箭步冲过去,“李嬷嬷,等一下!劳烦你去通传一声,我要见太后!”
李嬷嬷睨了她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薛美人,太后娘娘休息了,不见客!”
“诶!”
薛青瑶见她不让自己进去,伸手将门抵住,“李嬷嬷,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一定要见太后!你就让我进去吧!”
说话的时候,她又把事先准备好的碎银塞进李嬷嬷手里。
李嬷嬷低头,看着手中比指甲盖还小一圈的碎银,翻了个白眼,嫌弃地将碎银丢给薛青瑶,“薛美人,不管你有什么事都请回吧,太后今日不想见任何人!”
她丢银子的动作太突然,薛青瑶没反应过来,碎银直接被扔在了地上。
薛青瑶也顾不上捡,着急忙慌地拽着李嬷嬷的衣袖,“李嬷嬷,我听说太后头疾又犯了,想起从前我母亲也有头疾,我便跟着大夫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对头疼十分有效。你让我进去,我可以替太后缓解头疾!”
李嬷嬷听完这话,白眼翻得更大了,“怎么,薛美人是没有别的借口可找了?居然照搬了薛贵人的说辞?实话跟你说吧,太后的头疾已经大好了,是薛贵人治的!所以啊,就不劳烦薛美人了!”
说罢,她用力一推,把薛青瑶推出去后,又重重将院门关上,“什么玩意儿,拿个眼屎大的碎银就想来收买老身,当打发乞丐呢?”
李嬷嬷叨叨完,还是觉得不解气,一路骂骂咧咧地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院门外,薛青瑶差点儿被院门撞断鼻梁骨。
隔着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