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这一天,正是京城内一年一度的骑射大赛日,地点在皇家骑射场,赛程由太子亲自主持。
皇子、世家公子、世家小姐们个个英姿飒爽,身着华丽的骑射服饰,腰间佩着精致的弓箭,早已蓄势待发。
而不善骑射的女眷也皆是盛装出席。
赵令仪虽善骑射,但她鲜少展露,而这次,她的身份只是宁伯侯府陆程商的妻子,她的作用只是陪衬。
只是,陆程商的陪衬似乎另有他人。
哦,不对,应该是说,陆程商此刻也正在做着他人的陪衬。
“夫人,二少爷这样做未免也太恶心人了吧!明明您才是他的妻子啊!他这么做,完全就是把您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啊!”茯苓盯着不远处的那对狗男女,双眼都能喷出火来了,“夫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赵令仪的视线也随之看过去。
比起往常,姜瑶的脸要微微胖了些,衣裳也穿得宽松了些,已经开始隐隐有了孕相。
陆程商一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逗趣着,伏低做小的姿态做了个十全十。
姜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陆程商立马上前搀扶着往小树林里走去。
赵令仪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他们一个宁伯侯府的二少爷,一个丞相府的嫡小姐,他们都可以枉顾常伦,枉顾家族,咱们又何必生气呢?”
“可是……可是,他们都在笑夫人不受宠,连自己丈夫都管不住!”茯苓怎么想都是替自家夫人不值当。
“我们又不是屁兜,不是别人放什么屁都得兜着的。”赵令仪说完,转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今日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出来了,又怎么能浪费呢?这山里说不定有不少珍贵的草药呢!
茯苓眼睛都瞪大了!
刚刚那句话真的是出自自家夫人之口吗?
等她回过神来,立马小跑着追上,“夫人,你不等彩头了吗?”
“那彩头又与我何关呢?我们今天是出来采草药的。”离开了人群,赵令仪的脚步都变得轻快,如同放飞的蝴蝶,穿梭在茂盛的树林里面。
而另一边,陆程商还在耐心的哄着姜瑶,“瑶儿,我保证!保证这个月我就上你们家提亲!真的!决不食言!”
“这话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就你们家那档子破事,就那么难解决吗?我告诉你,要是你这次再不解决好,我立马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我相府二小姐,还没人要不成!”姜瑶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瑶儿,我保证这次准成!要是再不成,我就直接跟你私奔,好不好?”
“谁要跟你私奔?你还打算让我堂堂相府小姐跟着你去吃苦受罪不成?陆程商!我告诉你,我就算嫁人做妾,我都不会跟你私奔!还有,你们陆府要是连解决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的话,我不介意由我们丞相府出手!”
“好好好,我们不私奔,我们就让那个人消失好不好?以后你就是我们宁伯侯府的二少夫人,全家上下都伺候着姑奶奶您!”
“这还差不多!”
“茯苓!”
茯苓听到赵令仪激动的声音,还以为她受伤了,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满脸焦急之色,“夫人,怎么了?”
赵令仪朝她扬了手里蛇草花,“茯苓,你看,蛇草花,那这附近肯定有蛇窟,有蛇窟就能找到蛇胆草,这样我就能制成解药了!”
等她看到一切完好的赵令仪后,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而后越发的觉得不值当,“夫人,二少爷都这么对您了,您还管他什么解药不解药的?依我看,直接让他死了得了,当寡妇总比当弃妇强……”
茯苓意识到自己此话欠妥当,声音到后面越来越细,直到听不见。
“夫人,我……”茯苓想要解释,却被赵令仪打断。
“茯苓,你说的没错,但现在我制解药并非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我自己。”顿了顿,她继续道,“首先,一旦和离,就算陆家归还嫁妆,可那些嫁妆能到我手里吗?家里母亲肯定会要回去的,到时我还会被家族所不容纳,所以我必须赚钱,赚足够多的钱,这样才能保全你我,娘亲和弟弟。”
“其次,如今我的境地你很清楚,我跟陆程商到底谁先死都尚且不知呢,如果我手里有了拿捏陆家的把柄,也就相当于有了谈判的资格。”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潜心学医这么多年,如今这么珍贵的草药送到了我面前,岂有不要之理?”
茯苓红着眼眶看着赵令仪,好吧,她被说服了。
“可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蛇窟啊……”茯苓还是有些担忧害怕。
“没事,如今蛇都在冬眠呢!”赵令仪说完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在她的周围撒了一个圈圈,“这是驱蛇粉,你站在这里面别动,如果真的有蛇,它们也不敢进来。”
茯苓直接一脚跨出画好的圈圈,紧紧的跟在赵令仪身边,小手牢牢地抓着她的衣摆,强壮坚定,“我不怕,我跟你一起。”
赵令仪看着她这害怕又逞强的小模样不由得笑了,“明明怕得要死,还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