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知到多米尼加的第二天,司佲来电说家政打扫时,从她外套口袋里掉出一枚跟踪器。
她静默,思虑了片刻,没多说,只是让司佲将它寄过来。
没和那群人交手,唯一有接触的便是秦宴风。
除了去机场路上那次,后来的三个月都没有任何被跟踪的迹象。
四月到八月,她在多米尼加治疗的那段时间,风平浪静。
沈满知两指拿起跟踪器细细端详。
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很有可能是自制或某组织自用。
翌日上午,京末带着早餐来敲门,沈满知昏沉不醒。
昨夜淋雨,她身子免疫力倒是越来越差了,竟又是病了。
京末将一大束艳丽的玫瑰放在小圆桌上,翻出医药箱的体温计给沈满知测体温,顺便调高了空调温度。
“又贪凉了。”
沈满知抬手挡在额头,闭着眼轻微勾唇,声音虚弱,“你知道的,我最怕热。”
京末很少见她这般难受的样子,哪怕出任务受伤也是家常便饭般不甚在意,如今打不起精神的样子看着心里不忍,“我是说你昨天暴雨还出去,穿那么薄,那人也真是……”
“不是他。”
京末止了声,心底喟叹,“有人给你送玫瑰花。”
沈满知没应。
体温烧到三十九度。
京末蹙眉,叫来了医生上门挂吊瓶。
“你把花带进来做什么?”
沈满知起身换掉了浸湿的睡衣,瞥到圆桌上的玫瑰花。
京末挑眉,二话不说把花带走了,“给你闻闻味道。”
沈满知这次倒是很配合,吃药输液,没两天就好了大半,只是声带受损有些暗哑。
连京末都甚是诧异,这人平时都靠硬挺的,主打一个觉得自己命硬。
不过......
看着前台这几天堆积的玫瑰花,京末停顿了两秒,颔首示意前台,“打电话让你们沈老板来取。”
楼上沈满知接了电话打了个哈欠,让扔了,转头蒙上被子就睡。
第二天傍晚,玫瑰花风雨无阻地到了。
京末和沈满知在用餐,后者神色未变,拿起吐司咬了两口就放了,只浅喝了口牛奶。
“你知道是谁送的?”
早起,食欲不振,沈满知慢半拍地看向她,“不知道啊。”
京末静默,还以为她知道谁送的花,搁这儿玩呢。
“你晚上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于是隔天,前台有幸看到自家难得一见的另一位大老板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长裤倚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嚼着泡泡糖无聊地换着大厅荧幕上的节目。
哪怕只是简单的吊带背心和一条休闲长裤,那闲散又随意的姿态也遮不住因美貌而带来的高不可攀的冷清之姿。
前厅人来人往,多有驻足之人多看两眼,也有些圈子里的人,认出她的身份,也不敢像以往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地上前欺凌讽刺。
便也留得沈满知一个清净。
两前台默默对视一眼,又目不斜视地做好分内之事。
沈满知面朝着大厅进门口的位置,看了眼荧幕右下角的时间,百无聊赖地吹了个泡泡。
“凭什么我不能进,知道我是谁吗?”
尖细的声音倒是有几分高傲和娇纵在里面。
沈满知看着门口迎宾低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这边实行会员制,或者您让朋友给前台打个电话,我们带您进去……”
提着爱马仕皮包的女人踩着恨天高咄咄逼人地打断。
“我已经说了,他给我发信息喝醉了让我来接,他都醉了怎么打电话?你们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像驴一样倔,聊天记录都给你们看了,还真以为我稀罕来你们这儿啊?”
迎宾在等经理来,此刻只能低着头道歉,却被人拉开挡在身后。
抬头一看,眼眸微愣。
那女人也突然噤了声。
赶来的经理也识趣地站在最后面。
沈满知抱臂站在打扮得像只花孔雀的秦鸢面前,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眼。
“她要是让你进去了,那里面的人岂不是得举报怎么放狗进去了?吵得人心烦。”
说着还状似掏了掏耳朵。
秦鸢抿唇蹙眉,等反应过来她话里什么意思后涨红了脸,“你骂谁呢?”
沈满知笑着转头问身后的迎宾,“吵不吵?”
迎宾愣着点点头,“吵。”
谁吵骂谁。
老烂梗了,屡试不爽。
秦鸢被原本就记恨的沈满知摆了一道,原本精致的妆容在那张脸上都显得有些怪异。
“你凭什么又在这儿?以你的财力根本不可能是这里的会员,跟着哪个男人进来的,二哥知道吗?”
她向来视沈满知为敌,恨不能各种污名往她身上按。
身后的经理适时地上前,对着沈满知恭恭敬敬地弯腰点头,“老板……”
秦鸢隐隐皱眉,一脸地不可思议看着沈满知。
经理继续道,“刚刚核实过了,秦小姐所说的那位陈先生不是我们这里的会员,陈先生是跟着朋友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