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老宅的时候夜里十二点半,别墅几栋主厅灯火通明。
秦宴风快走到庭院,突然停住,沈满知只慢他一步,差点撞上,结果这人伸出手来给她牵。
沈满知没有犹豫,搭上他的手,脑海里却是他无名指上的戒圈。
可她手上什么都没有。
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一圈人,和上次如出一辙,不过这次蒹葭不在,众人脸上面色各异,大都是担心忧愁。
“爸。”
秦宴风牵着沈满知往秦德闵那边去,后者双手撑在膝上,低头沉默,常郁在一旁轻抚着男人的后背。
秦时睁眼尖,抬手快速抹了下眼角,“哥,嫂嫂。”
秦宴风看着他微红的双眼,抬手揉了揉小孩的头发。
秦德闵直起身,脸色憔悴,声音沙哑,看着眼前的两人,“来了,医生还在里面,估计还得要些时间……”
大厅的气氛再次陷入沉默,约莫二十分钟后,楼上传来刻意放低脚步的声音,沈满知感觉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她抬眸看着秦宴风,后者紧盯着楼梯口。
穿着无尘服的中年医生出现走楼梯口,身后跟着两位同样穿无尘服的青年医生。
秦德宽和毕冶桦最先迎上去,堵在楼梯口,急切道,“温医生,老爷子怎么样了?”
温医生食指抵在口罩上,示意他们小声,走到客厅才摘下口罩,尽管在寒冬的深夜,整张脸也布满了汗珠。
他轻呼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安抚众人,“别太担心,刚刚仔细检查了,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给老先生注射了安神剂,让他休息会儿。”
毕冶桦接话道,“什么时候能醒?”
温医生抬手看了眼时间,“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你们注意一下,看老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老先生今晚突然昏厥主要是低血糖导致的,晚上没怎么进食吧?”
几位长辈眼神短暂相触,即刻便分开,只有秦鸢站在最后边低了低头。
沈满知收回视线,回握着秦宴风修长的手,认真听温医生讲话。
“另外,天气冷,老先生受不得风寒,上半年检查结果显示老先生血压偏高,这一点,一定要非常重视,最怕就是出现急性脑出血,突然昏倒,若出现这话情况请务必送医院急救……”
虽然老宅也有专门为老爷子准备的医疗设备,可终究不及医院专业和抢救及时,只能起临时性急用和日常检查。
秦宴风眼神微凝,手指骨节贴合着比自己细嫩的肌肤,像是羽毛不动声色地抚平着他心里的烦躁。
“多谢温医生,我们定当注意!”秦德闵松了口气,点头道谢,“还劳烦几位请随我去隔壁楼栋休息。”
温医生点点头,再次对众人嘱咐道,“待会儿老先生醒了,可别再激怒他了,气急攻心也是导致突然昏厥的原因,我一个小时后再过来”
温医生这番话一出,只见秦德闵抬眸锋利地瞪了一眼毕冶桦的方向,随后态度温和地带着几位医生离开。
常郁拉过秦时睁,蹙眉冷言,“大嫂,你可管好了你家秦鸢,上次小年惹得老爷子生气,这次还把老爷子气晕过去了……”
自小年后,这几天两家晚上都会回老宅住,陪陪老人家,秦宴风没和沈满知提起过,一是她说除非必要的配合,其余的都不喜欢,二是……他也经常找不到这人去哪儿鬼混了。
秦德宽可听不得被二房一家诬陷,上前两步把一对母女护在身后,长相正派的脸发起怒火来威严十足,“要不是你们提起上次小年的事,爸他早忘了,也不怪秦鸢生气委屈,去找他爷爷要理,你们非要揪着这个事不放!”
秦鸢一直低着头不敢像上次小年那样顶嘴回怼。
“大哥,这事儿好像是秦鸢提起的吧?”常郁也丝毫不让,看着唯唯诺诺的秦鸢和沉默的毕冶桦,眉梢眼角都是讥诮,平日里优雅得体的贵妇字字铿锵有力。
“把话题引到我家儿媳妇身上,又拐弯抹角说在哪个夜店看到了,还和别人打架,且不说这是不是污蔑……秦鸢道歉得过且过就算了,非要揪着我们家儿媳妇的事不放,去惹爸生气,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现在知道不吭声了?”
秦鸢探出半个身子,有些娇纵却又不敢大声,“她既然是秦家的人,就应该守规矩、知礼仪,护秦家脸面……有没有污蔑,她自己清楚!”
沈满知掀开眼皮,和眼神飘忽不定的秦鸢对视,后者怨恨地看她一眼,又瞥开视线。
也不算污蔑,京尾、ASP、东区、旧街,都有她的身影。
秦宴风大拇指轻抚过沈满知的手背,冷淡地一双眼扫过大房一家,落到秦鸢身上,“守什么规矩?我娶进来的人,要守你什么规矩?”
“你……她丢秦家脸面,我和爷爷说一声都不行吗?”秦鸢撇嘴,被秦宴风的语气吓得眼眶蓄泪,像是受尽了委屈。
“搬弄是非、说三道四、尽出洋相……丢脸的难道不是你?”秦宴风唇舌相讥,丝毫不留情,俊美的脸上尽是冷漠和傲气,“沈满知是我的人,她去哪儿,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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