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风手臂弯里搭着驼色围巾,和沈满知一起走着。那女人脚步慢他一点,影子在别墅区院子以及周边石板路上黏得很紧。
刚刚在屋里还跋扈得不行的女人,现在倒是安静得像没有存在感一般。
秦宴风跟着女人走了会儿,才开口道,“你平时住哪儿?”
沈满知放松的散着步,能闻到一丝丝腊梅的清香,让人很惬意。
连带着身边还有个男人的事都没心思理。
直到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才侧过头看着他,两秒后,略微勾了下唇,“夜店。”
那双秋波似的眼睛在说出这句话时无意识的挑起来,眼尾带出一丝媚色。
秦宴风侧眼看过去刚好看到那一抹挑眉,夹着烟的手指尖点了下。
“秦先生刚从国外回来,可能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啊,名声很不好的,秦先生可要考虑清楚。”
沈满知名声不好这个事槐城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就连沈珞今晚话里话外都说她攀附了个老头子,秦宴风就算以前不知道,在有这桩婚姻之后总会有人给他递消息。
“我让人给你找处房子,明天订婚后先住那里,下个月结婚后住到秦家去。”秦宴风似乎是没听到沈满知后面的话,或许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就对她安排了后面的事。
“秦先生,我声名狼藉,嫁给你,怕是给秦家的笑话,更何况,”她紧了紧手,“我常年混迹夜店,外界都说我私生活及其混乱……”
男人面无表情的听着,刚好走到一处垃圾桶边,灭了烟,停下看着她,一双眼微微垂着,“首先,名声这个问题,秦家不需要。”
他看着身前穿得规规矩矩的女人,细长白皙的脖颈下很想让人一窥细薄毛衣下的锁骨。
“其次,我只是需要一段婚姻,是谁都行,至于男女之事,我对你没兴趣,你不用多想。”
沈满知心底微哂,“既然是谁都行,那何必找我,我可是个大麻烦。”
男人淡淡的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沈小姐若能说服沈家取消婚事,倒也好。”
秦家的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男人转身走了。
沈满知眼眸微眯,扮猪吃老虎显然这套不是男人的风格,他既能在餐桌上说她巧舌如簧,又直言不讳沈珞造谣,还能让沈段文吃瘪,他就没想着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不必以小博大,他本来就站在上位者的位置。
再回到别墅时,沈段文站在客厅,脸色沉沉的看着她。
之前由于秦宴风在,他不好当面教训沈满知。
“今天到底去哪儿鬼混了,明知道秦家有人要过来,还这么晚回来,你做给谁看!”沈段文发了火,看着门口的人,心里一股火气,“还有那辆车,马上给我处理好,到下个月结婚,你都给我待着家里,哪里都不能去!没人管你胆子大了,要拉着沈家陪你受罪!”
看着沈满知没有一丝情绪不知悔改的脸色,沈段文直接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向她砸去。
沈珞站在二楼,看着父亲拿起茶杯狠狠砸过去的时候,那女人身后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揽过女人的腰身护在身后。
沈满知退了一步离开男人怀里,低着头没说话。
破碎的茶杯混着茶水糊了一地。
蒋旭将人拉开后,才对沈段文开口到,语气温润还带着一丝强硬,“文叔,女孩子皮嫩,经不起打。”
沈段文看着蒋旭身边的沈满知,黑了一脸,直接打电话让人守住别墅,不准放大小姐出去,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苛责和愤怒,还有几分厌恶。
厌恶什么呢?厌恶她这般的人毁了沈家的名声?
蒋旭挂在臂弯的白色外套浸了茶水,褐色一团,沈满知盯着眼眶红了一圈,“谢谢。”
蒋旭高她半个多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而后拿下外套,明显是要出门的,离开前只道,“没事。”
沈满知和他没什么过节,尽管两个人偶尔会在别墅里碰面,也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那种,更别说打什么招呼。
沈满知等沈段文上楼后才慢慢蹲下身来去捡被摔碎的瓷块,茶水很快浸湿了深色地毯,像一团很脏的污秽。
她盯着看了几秒,才抿唇移开视线,等捡起第二块瓷片时,沈珞着急的跑下来拉起她的手,语气担忧又焦灼,“姐姐这是干嘛呀!让佣人来打扫就好了,冯阿姨,过来处理一下。”
佣人们在看到沈段文面含怒气站在客厅等着沈满知回来时就识相的撤退了,听到客厅有冲撞的声音也不敢出来,说是不敢,不如说是没有人愿意为沈满知劝架。
这别墅里的佣人几乎是谢玉兰一手管教的,冯莲听到沈珞叫她这才赶忙拿着工具过来打扫。
沈满知对这些视而不见,只是看着被沈珞抓住的手腕,顺着那只娇嫩的手移到沈珞脸上,目光又冷又淡,可偏偏那双眼实在漂亮,像是堕落在深渊也始终如神祗一般让人觉得她孤傲又夺目,“放开。”
沈珞对上她的视线,心底无意识的一颤,连松手的姿势都有一秒的僵硬,转瞬即逝后又温柔着声音道,“姐姐你别生爸爸的气,他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住两天,心里其实很高兴的,秦先生毕竟是客人,爸爸好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