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丰听着这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当即厉声呵斥沈怜儿,“你说的什么话,你娘毕竟是沈家的人。”
“怜儿失言,请父亲恕罪。”
沈怜儿诚惶诚恐的跪下,朝沈凌丰不停的磕头。
沈凌丰看着,莫名觉得心疼,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扶起来,“起来吧,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沈怜儿一脸感动,“父亲,之前是我娘做错了,如今她已经知道错,可她怕您不愿意见她,所以一直不敢来。”
“你娘是错了,她虽是妾室,但这么多年我从未亏待过她,罢了罢了,不说这些没有用的。”
沈凌丰一想到她和那个假道士的事,脸色便不太好看。
不过也是,但凡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自己的女人不检点,也断不可能容忍。
哪曾想刚被沈凌丰扶起来的沈怜儿,又跪了下去,“父亲,怜儿想求父亲把我娘接回来。”
“你娘犯下滔天大错,我能容许她被侯府的人接回去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你们还想怎么样?”
沈凌丰原本还对这个女儿有一些怜悯之情,此刻是一点都没有了。
沈怜儿不停的磕着头,“父亲,您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我娘一直安安分分待在芙蓉院,为何会突然被人抓奸,还是在她要被武阳侯府认回去的节骨眼上,您真的觉得,这其中没有蹊跷吗?”
“你的意思是你娘被人陷害?”
沈凌丰不是傻子,苏茉莉是怎样的人他心知肚明,只是沈怜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哪怕有一点点苗头,也会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沈怜儿含泪点头,“我娘就是被冤枉陷害的,否则那么多年她都安守本分,怎么可能会突然做下这等错事,还请父亲为我娘做主。”
沈凌丰受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磕头,说了句,“此事我会查清楚,你先起来吧。”
“那我娘……”
“你娘就先好好在武阳侯府将养着,她不是受伤了吗?你明天去库房拿些东西去看看她。”
沈凌丰清楚,这个时候不能把苏茉莉接回来,否则他会成为整个皇城的笑话。
“我知道了,谢谢父亲。”
沈怜儿一脸顺从,只是那抹得意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
沈莫忧,你等着瞧吧,很快相府又会变成我和我娘的天下。
蔷薇院。
“我父亲真的这么说?”
沈莫忧神色冷淡,只是眼底那抹痛意,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很想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沈凌丰这个人,可她发现,有些伤口虽然愈合,可一旦重新撕裂,还是会隐隐作痛。
就像沈凌丰,她的父亲,前世今生她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的伪善面目,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存希冀。
“小姐,姨娘做出这样的事,可相爷他竟然被三小姐几句话就说的动摇,这也太过分了!”
听着季春一五一十的汇报,荔月义愤填膺。
“无妨,既然她想回来,那让她回来便是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代价,她付不付得起。”
“小姐……”
荔月还要再说什么,却忽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屋子里几个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小丫头,大晚上的,在这里跟谁撂狠话呢?”
倒是沈莫忧比较淡定的看着从窗户跳进来,不走寻常路的萧凛川。
“殿下是当梁上君子当上瘾了?”
萧凛川不置可否,自来熟般的坐下,“听说今日你见到萧廷了?”
“殿下果然是哪里都有耳目。”
沈莫忧这话听起来更像嘲讽,但认真想想似乎又是情理之中。
重生后她的所作所为,好像从来都没有瞒得过萧凛川,无论做什么,他总能很快知道。
“沈莫忧,你一定要将别人的关心误解成算计吗?”
萧凛川脸色一变,罗兰已经很有眼力见的带着几个婢女出去了。
这话说的沈莫忧心口一颤。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再也不相信人了?
“难道殿下没有想过算计?”
沈莫忧问这话时,多少是有些意气用事的,她不愿意在萧凛川面前服软,不管她是对的还是错的。
“沈莫忧,我能算计你什么?”
又是一句问的她哑口无言的话,如果说天下十八州堪舆图的事,是萧凛川算计她。
那也说不过去,她若真的拿这件事威胁萧凛川,其实也威胁不了。
说白了她就是不愿承认,萧凛川事事退让,事事都依着她,顺着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她也不敢面对现实,更加不敢知道萧凛川对她好的真正原因。
“殿下今晚来,是跟我吵架的?”
沈莫忧主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能屈能伸,该服软时就服软。
“你父亲想让你嫁给萧廷?”
萧凛川问的倒是直接,沈莫忧也没有隐瞒,点头承认了,“没错。”
“你有没有想过,萧启和萧廷都是皇后嫡子,萧启即是嫡子又是太子,你父亲为何不选他,反而选一个跟皇位距离更远的萧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