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驾到!”
气氛正僵持之际,赵祯却是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纷纷问安。
赵祯则是进来之后目光便一直粘在张妼晗的身上,还带着几分忧色。
他在翔凤阁等了许久也不见张妼晗回来,心中担心张妼晗在坤宁宫又受了刁难,索性自己来看一看。
曹丹姝对于赵祯来此的意图也是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召张妼晗来坤宁宫学习学习规矩,可赵祯便这么紧张。
她难道是什么恶人吗?
“坤宁宫今日倒是热闹,在聊什么呢?”
赵祯走到了上首坐下,对着曹丹姝问道。
曹丹姝看了张妼晗一眼,突然对着赵祯跪了下去。
“皇后这是何故?”
赵祯顿时皱眉问道,感觉一阵头疼,每每皇后如此严肃,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却又逼着他按规矩行事的小事儿。
赵祯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规矩,但身为帝王,他又不得不遵守这些规矩,所以每次面对皇后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有些无奈。
但此刻,他看着皇后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担忧,不知道皇后到底要说些什么。
“臣妾恳请官家降罪于臣妾,臣妾未能教导好张美人,让她犯下大错,还请官家责罚。”
曹丹姝低着头,语气诚恳的说道。
听到这话,赵祯心中一惊,立刻看向了一旁的张妼晗。
只见张妼晗一脸委屈的坐在那里,眼中有些疑惑,似乎也不知道曹丹姝在说些什么。
赵祯微微蹙眉,对着曹丹姝说道:“皇后先起来,有何事慢慢说来,朕自会定夺。”
他对于身边儿人向来宽容,也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的。
“官家,请您下旨收回张美人身上的逾制之物。”
曹丹姝却是没有起身,而是看着赵祯,十分郑重的说道。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殿中的众人听到,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众人有几分期待的看着赵祯,希望他能下旨收回那些东西,狠狠的挫一挫张妼晗的锐气。
而坐在椅子上的张妼晗却是垂着眼帘,并没有什么动作。
赵祯见状,皱起眉头说道:“皇后,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曹丹姝面容严肃,语气坚定的说道:
“陛下,臣妾身为皇后,有责任维护宫廷礼仪。张美人身上的穿戴都是稀罕物,但那头顶冠子上的一枚红宝石,便是不下万金,既是奢侈,又与身份不相符,所以臣妾希望官家能够收回这些逾制之物,以正宫规。”
赵祯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愈发的不高兴了,他是大宋的官家,难道连赐予自己心爱之人东西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不过是几件衣裳几副首饰而已,皇后若要,她自己命人去打就是了。
只是当着众妃嫔的面,赵祯倒也不愿直接开口驳了曹丹姝的面子,于是开口说道:“皇后若是喜欢,只管叫匠人也去打几副就是了。”
曹丹姝脖子一梗,神色间充满了不屑,冷笑道:“臣妾不喜奢华之物,况且臣妾进言,只是希望官家能恪守宫规,不要把逾制之物赐给张美人。”
苗心禾看着曹丹姝,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在她看来,那几件衣裳和几副首饰确实算不了什么。
毕竟,这些东西在宫廷里并不是稀罕物。
虽然从礼仪制度上来说,它们的确是逾矩了,但在这宫中,官家就是一切的主宰,规矩也是由他制定的。
苗心禾心里明白,尽管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妥,但在皇后面前,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而且,皇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官家争论,让苗心禾感到有些不合适。
苗心禾虽然对曹丹姝充满敬意,但从感情角度来看,她与赵祯更为亲近。
她曾经非常钦佩曹丹姝的为人处世方式,尤其是她勇于直言进谏,不随波逐流的勇气。
可是现在,她开始觉得曹丹姝太过固执己见了。
在她看来,夫妻之间即使有再大的问题,也应该私下沟通解决,这样公开争吵,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尴尬。
赵祯盯着曹丹姝,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原本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皇后却执意要在众人面前公开,难道这是在逼迫他作出决断吗?
这真的是所谓的贤后的所作所为吗?
“逾制?皇后真是目光如炬,甚至比大理寺那帮官员还要敏锐,那么朕来问问你,郡君身边应当配备几名侍女?”
赵祯语气低沉的问道。
曹丹姝对于赵祯的问题感到有些困惑,但仍然回答道:“回官家,郡君身旁服侍之人有两名宫女。”
“那么朕再问你,当苗美人怀孕时,她身边服侍的人又是多少呢?”
曹丹姝轻咬嘴唇,终于明白了赵祯的意图。
当初苗心禾怀孕时,其地位仍是郡君,而她作为皇后,做主额外派遣了四名宫女前去服侍苗心禾。
这样说来,确实是大大逾越了礼制规定。
曹丹姝凝视着赵祯,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可赵祯心头的火还没灭,他面色阴沉的盯着曹丹姝,眼中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