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委屈的攥着刘骜的衣袖,说道,“这息肌丸,是定陶王太后给我的,陛下知道,臣妾从小被定陶王太后收养,一向把她视作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孝敬。”
言及此处,赵飞燕颇有几分哽咽,
“臣妾入宫之前,定陶王太后让阳阿公主给了臣妾息肌丸,说使用之后有诸多好处,而且每隔三个月就会派人给臣妾一颗,今日用的那一颗,就是昨日才送来的。”
刘骜顿时怒火中烧,定陶王太后,她给飞燕含有如此重的麝香的东西,究竟意欲何为!
王政君听了此话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与傅瑶是多年的老对手了,从太子府,到汉宫,再到如今,她们的争斗,原来还没有停止。
之前傅瑶带着刘康回长安医治,傅瑶如此恳求,王政君还以为,她真的改过自新了。
没想到啊,原来她在筹谋一个更大的局。
“骜儿,傅瑶用心险恶,这是要让你断子绝孙啊。”王政君对傅瑶恨到了极点,从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傅瑶,可没想到,她不仅不知道悔改,反而如此变本加厉。
刘骜恨不得直接把傅瑶押进京来就地正法,可傅瑶,到底是康弟的生母,是先帝的昭仪,如今的王太后。
可他想要一个人死,有的是方法。
赵飞燕靠在刘骜的怀里伤心不已,“臣妾无颜再见陛下了,定陶王太后如此恶毒,臣妾却做了她的帮手......”
“胡说,此事与你何干?飞燕,不许责怪自己,明明是奸人恶毒,朕的飞燕,就是太善良了。”
刘骜抚着赵飞燕乌黑的头发,轻声安慰,接着他抬头看向了王政君,
“母后,朕不希望,定陶王太后还这么逍遥自在的活在这世上了。”
王政君心里有数,好歹是一国王太后,若真要论起罪名,难免让天下之人耻笑,既如此,就让她悄无声息的没了吧。
只是这也太便宜她了些,王政君不敢想,若让傅瑶真的奸计得逞,骜儿无后而终,这大汉的天下,会是什么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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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十一年春,定陶王太后傅瑶染病,寻医无果,病逝于夏初。
成帝十四年冬,帝有疾。
这些年来,刘骜愈发纵情酒色,迷恋赵飞燕一人,再加之赵飞燕刻意损耗刘骜的身子,如今刘骜不到四十岁,就已经被掏空了身子。
刘骜自从染病之后,便理所当然的罢了早朝,也不回建章宫了,每日就腻在昭阳殿里。
前几年刘骜也满心期待着能与赵飞燕再有一个孩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念头也渐渐的冷却了下去。
赵飞燕端着一碗药坐到了床沿儿,柔声道,“陛下,该喝药了。”
刘骜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赌气道,“不过是些许小病,养了这么些时日还没好,还要每日道喝这苦东西。”
“陛下别气,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不爱喝药呢。”赵飞燕轻声细语的哄着,刘骜的脸色果然好了几分。
“爱妃这些时日辛苦了,待朕好了,带你出宫狩猎去。”刘骜拉着赵飞燕的手,目光里只有她一个人。
赵飞燕莞尔,温柔的点了点头。
只是,刘骜大概是不会再有狩猎的那一天了。
刘骜如今的病看着不重,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寒诱发的,可刘骜的身子早就被掏空,早年间的沉迷酒色,让他在房事之中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这几年,他迷上了服用丹药。
只是那些丹药虽然能让刘骜雄姿勃发,有壮阳之效,可里面却含有极重的芒硝,是有毒的。
如今刘骜这么服用着丹药和不知节制,身子自然是一日一日的亏损下去。
“好啊,只是陛下现在可要好好养病才是。”赵飞燕微微一笑,伸手给刘骜掖了掖被角。
“区区小病,爱妃未免也太看不起朕了,说到底,朕还是想和爱妃有一个孩子。”刘骜在赵飞燕的手心挠了几下,喟叹道。
赵飞燕微微一默,没有说话。
“若是咱们有一个儿子,朕会立刻下旨册封他为太子,能和心爱的女子延续血脉,是朕现在最希望的事情了。”刘骜继续道。
“可臣妾自从上次小产以后就再也没有有过身孕,臣妾一定是因为服用了太多的麝香,兴许再也不能有孕了。”
赵飞燕像是被触动了伤心事,一时间泪珠滚滚而下。
刘骜顿时懊悔自己说错了话,没有孩子,急得不仅是他,飞燕只会比自己更急,偏偏自己还要说出来去戳飞燕的心窝子。
“是朕不好,是朕说错话了,飞燕,你打朕,骂朕,不要伤心了。”
赵飞燕哭着摇了摇头,“不能和心爱的男子延续血脉,臣妾实在是心痛如绞,可陛下的万里江山,怎能无人继承,陛下......陛下还是下令选家人子进宫吧,臣妾.....臣妾不会嫉妒的。”
“朕才不会选什么家人子。”刘骜心疼的把赵飞燕抱到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朕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有孩子,朕喜欢飞燕一个人。”
“陛下对臣妾太好了,或许是上天都在嫉妒吧,所以才不许臣妾有孕。”赵飞燕把脸埋在刘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