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眼神清明,显然是不相信陈贵人的一面之词的,甚至可以说,比起一向不安分爱生事端的陈贵人,这刚伴驾不久处处温婉大方的夏雨荷她都更相信几分。
夏雨荷起身对着富察皇后福了一福,落落大方道,“陈贵人出言讥讽在先,她拿臣妾的出身说事便也罢了,可她竟然说臣妾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引皇上,才让皇上封了臣妾妃位,陈贵人此话,莫不是觉得皇上是识人不清的昏君?此事事关皇上的清誉,所以臣妾才让春绒赏了她一巴掌。”
富察皇后点了点头,见陈贵人自顾自的捂着脸哭,便知道事情就是如同夏雨荷说的一样了,不然按照陈贵人这性格,肯定会反唇相讥。
“传本宫旨意,陈贵人言语莽撞,目无尊长,罚俸三个月。”
“皇后娘娘!?”陈贵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如此无情。
她们可是从潜邸就一起伺候皇上的,皇后娘娘不应该借着此事好好的打压一番夏雨荷的锐气吗?她怎么能处置自己呢!
富察皇后心里门清儿,她与皇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自然看得出皇上对于夏雨荷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她没必要做拆散有情人的恶人,只要她在一天,只要富察氏在一天,这个皇后之位,没那么容易易主的。
她又何必跟夏雨荷不对付惹得皇上厌恶呢?
“慧贵妃身子不适告了病假,如今秋寒渐浓,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富察皇后温婉的开口,很是有六宫之主的气势,显然是刚才陈贵人的那一茬已经过去了。
众人称是,嘉嫔好奇的多问了一嘴,“昨个儿去接驾贵妃娘娘不是还好好的?怎的今日便病倒了?”
富察皇后知道嘉嫔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于是答道,“正是因为昨日去接驾,贵妃本就有些风寒,昨个儿风一吹,夜里就发热了,唉,本宫早就来过信件叮嘱她不必勉强自己,她一心守着规矩,偏要去接驾。”
嘉嫔连连点头,“贵妃娘娘那是敬重皇上和皇后娘娘呢,待贵妃娘娘好些了,嫔妾便去咸福宫看望她。”
夏雨荷心想嘉嫔真是个闲不住的热情人儿,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那是明明白白的,又要去她的翊坤宫做客,又要去贵妃的咸福宫探病,不过她这么个人,也挺有趣的。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宓妃,你且留一下。”
富察皇后下了逐客令,却单单留下了夏雨荷。
待众妃嫔离开以后,富察皇后对着夏雨荷关怀道,“你初进宫,缺东少西的尽管知会内务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尽管派人来长春宫问,咱们两宫离得近,你也不必不好意思。”
夏雨荷微笑着点了点头,“是,臣妾必定不耻下问。”
“你身边儿的春绒是个能干的丫头,但翊坤宫只她一个本宫也不放心,清渠,你来。”富察皇后对着门口的一个小宫女招了招手,把人唤了过来。
清渠恭恭敬敬的过来,冲着皇后福了一福,又冲着夏雨荷福了一福,“皇后娘娘吉祥,宓妃娘娘吉祥。”
富察皇后眼中带笑,“清渠打进宫就在本宫身边儿学规矩,别看她如今年纪不大,但行事却很是稳重,今日本宫就把她赐给你,你意下如何?”
正所谓长者赐不可辞,况且夏雨荷也不觉得富察皇后对她有坏心,便是有坏心,这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赐给她宫女。
“那臣妾就多谢皇后娘娘割爱了。”
富察皇后点了点头,“好,那你便带着清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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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翊坤宫以后,夏雨荷对着清渠道,“本宫看你年纪也不大,不过听皇后娘娘方才所说,倒像是你已经进宫许久了。”
清渠眼神明亮,一五一十的回答,“奴婢今年十六,但十一岁就进宫了,一直在长春宫侍候。”
夏雨荷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你姓什么?”
“姓魏,奴婢本名魏清渠。”
夏雨荷了然,从方才富察皇后说这小丫头一直在皇后身边儿学规矩,她就有了这么一个猜想,如今这么一问,她果然是姓魏。
这可是以后的令妃,大名鼎鼎的孝令仪皇后。
不过往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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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午膳之后夏雨荷小憩了一会儿,她刚一醒来就听说了一个消息,皇上责罚了陈贵人还有纯嫔。
皇后本是罚了陈贵人的三个月月俸,皇上又加了三个月,还禁足了一个月。
至于纯嫔,皇上以御下不严之罪,罚了她一个月月俸。
夏雨荷微微一笑,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怎么会允许有人如此挑衅他如今的心头宝,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只要有心,又怎么会对这后宫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接下来一连七日,乾隆日日都宿在翊坤宫里。
“我明日去看看嘉嫔。”
二人云消雨歇,乾隆揽着夏雨荷说道。
夏雨荷微微一怔,声音里有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失落,“皇上何须跟臣妾说这个。”
乾隆一笑,“怎么不叫宝历了?雨荷,我只是去看看嘉嫔和永珹,今后,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