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汝立刻上前,手指搭上了高曦月的脉搏,只是这一把脉,饶是老奸巨猾的齐汝,也忍不住心头一震。
贵妃这脉象......比他想象的还要孱弱的多,这不过两日时间,怎么会一下弱了这么多呢?莫非是有旁人用了和他一样的法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贵妃“病逝”?
齐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在药材之中添了些微毒性,旁人再通过什么法子给贵妃下了体弱的毒药,这两相一加上,说不准贵妃就受不住了。
所以今日才会晕厥。
“启禀皇上,贵妃身子气血双虚,只是个中缘由,请皇上恕微臣医术不精,一时实在是诊不出来。”
齐汝自然不能把他的这一套推论告诉皇上,甚至不能说他猜测贵妃是中了毒。
因为他原先觉得此事万无一失,给贵妃准备的特殊药材,此刻正在他的屋子里泡着,若是皇上即刻要查,他怕惹火上身啊。
皇上眉头紧蹙,“诊不出来?怎会如此?进忠,去太医院把所有太医都叫过来。”
齐汝倒是不怕别的太医诊脉,他们一向不了解贵妃的脉象,只能诊的出贵妃的身子虚的厉害,万万想不到是慢性毒药。
果然,其他的太医诊了脉,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贵妃得好好养着。
皇上雷霆震怒,心中对齐汝不满到了极点,他一向很放心的把贵妃交给齐汝,结果调养来调养去,竟然成了如今这样。
皇上看着高曦月苍白的脸庞,心中一阵阵抽痛,他不得不疑心,曦月这是被谁给害了,毕竟他的后宫里面,也算是藏龙卧虎,有害人之心的,未必只有乌拉那拉氏一个。
过了小半个时辰,高曦月悠悠转醒。
皇上就在床边儿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见她醒过来,面露欣喜之色,“曦月,你醒了,饿不饿?”
高曦月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皇上,臣妾这是怎么了?”
“太医来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你身子虚,最近天气又多变。”
皇上扯了个谎,他不想让高曦月心情不好,不想让她平添烦恼。
高曦月看上去没有丝毫怀疑皇上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怪臣妾不好,让皇上担心了。”
皇上温柔的笑了笑,一勺一勺的喂高曦月喝了药,然后又哄着她用了大半碗清粥,才回了养心殿。
今日之事,疑点颇多,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
养心殿。
“奴婢毓瑚,参见皇上。”
皇上声音平淡的叫了起,然后说道,“朕有一事,旁人都信不过,还是得你来查。”
毓瑚不仅仅是皇上的乳母,更是皇上生母李金桂的多年好姐妹,除了她,皇上再没有更信任的人了。
“皇上尽管吩咐。”毓瑚面容慈祥,语气温和,对着皇上说道。
“今日贵妃一事,朕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是后宫里的那个妃嫔对贵妃下了毒手。”
毓瑚心领神会,从先帝到现在,宫中的争斗她见的太多了,如今贵妃独宠六宫,怎么会不遭人嫉恨呢?她跟皇上想的一样,都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是,奴婢领命。”
毓瑚姑姑办事效率极高,虽然有高曦月的暗中相助,但不过两日,她便把事情查的差不多了。
只是这结果,让她有些张口结舌。
害贵妃的人,竟然是太后娘娘。
皇上听完毓瑚的汇报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这两日心中有过许多猜测,皇后,嘉嫔,纯嫔,玫常在,甚至于一向当透明人的婉贵人,他都有几分怀疑。
他从来没想过,是太后。
可带着答案去找问题,皇上又觉得太后做下此事也不奇怪。
上次他去慈宁宫太后便要求他不要独宠贵妃,只是被自己回绝了,还有前朝,高斌实在是太扎眼了,他在自己的授意下屡屡和讷亲作对,太后定然不满极了。
可她竟然对曦月下如此毒手!
皇上又怒又自责,太后会起了害死曦月的心思,有一大半都是自己的缘由。
只是这好一个阴毒的法子,竟然在药材上面做手脚,若非曦月体弱受不住发作了出来,这么长年累月的积累着毒素,皇上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还有齐汝这个背主的东西,他原先一直以为齐汝是自己的心腹,所以放心的把曦月交给他来调理,可没想到,自己这是引狼入室啊。
皇上怒极反笑,好一个太后,好一个齐汝,还当他是三岁小儿不成?他如今是大清的皇帝,大权在握,绝不允许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权威,更不允许,她要害死自己心爱的人。
可太后毕竟是太后,是他名义上的生母,一个孝字大过天,若他明着处理太后,难免会被天下的读书人唾骂。
那么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也让太后尝尝,缠绵病榻是什么滋味儿。
至于齐汝,现在杀了他未免打草惊蛇,但再留他在宫里做太医,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
翌日一早,高曦月发现今日来给她请平安脉的人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