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坦然接受着大家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打量。
看就看吧,好叫她们都开开眼界。
孟静娴坐在皇后左手边儿的第二个位子上,她是四妃当中册封最晚资历最浅的,坐在末位也算合理。
至于她的右边,坐的是一向爱当老好人不声不响苟到最后的端妃,左边嘛,是安嫔,安陵容。
“娘娘身上熏的什么香?当真是好闻极了。”
安陵容满脸的好奇,小家碧玉的长相,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单纯无害。
孟静娴只淡淡的答道:“未曾熏香,娘胎里带的罢了。”
她现在的人设可是痴恋果郡王然后心灰意冷被皇上霸占的病弱美人人设,所以虽然有时候她很想笑,但还是要竭力控制住自己。
安陵容有些惊讶,她听说过有些女子生来便自带体香,这还是头一次遇到真人。
果然天生的和后天调配的就是不一样,安陵容细细嗅了几下,果然孟静娴身上的香气绝不是她调配的任意一种香料可以比得上的。
哪怕是她最近新制的得意之作鹅梨帐中香,此刻也觉得甜腻了起来。
今日的这场请安注定不会平静下去。
大家喜欢喜怒不形于色,便是对于新来的容妃娘娘颇有微词,也都按下不表。
只有一个人。
瓜尔佳文鸳。
这位出了名的笨蛋美女就坐在孟静娴的对面,此刻直勾勾的盯着孟静娴,嘲弄道:
“臣妾未出阁时便听说沛国公的独女痴恋果郡王,倒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咱们竟做了姐妹,只是果郡王如今尸骨未寒容妃娘娘就日日婉转承欢,真是天意弄人呢。”
孟静娴想过祺嫔没脑子没分寸,毕竟她能把全部人都叫到一起说甄嬛私通的事情,但孟静娴没想到,她没脑子到了这种地步。
这样光天化日光明正大的编排她和果郡王,是当皇上不在了还是嫌自己命长了。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来找自己的晦气。
孟静娴顿时脸色苍白起来,纤细白嫩的玉手捂着胸口,面色痛苦,接着便晕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她们知道孟静娴身体不好,却也不知道能几句话就够刺激的晕了过去,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埋怨祺嫔。
眼下容妃正得宠呢,要是皇上迁怒,她们可承受不起。
皇后显然也被祺嫔的大胆和孟静娴的晕厥弄了个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连忙让奴才们抬了轿子把孟静娴送回永寿宫,再让人去请太医。
皇后愠怒的瞪了祺嫔一眼,她是让瓜尔佳文鸳挑些事情不让孟静娴好过,可也没想让她这么直接着来啊,而且还是在景仁宫的地盘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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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刚下了朝回养心殿不久,就听苏培盛着急忙慌的进来禀告,说是容妃晕过去了。
皇上顿时一惊,也顾不上什么折子不折子了,当即坐上步辇往永寿宫去了。
“怎么回事?晨起不还是好好的吗?”
皇上回忆起晨起的场景,当时娴儿还容光焕发的,甚至第一次主动给他系了两颗扣子。
苏培盛冷汗直流,只能把话说的委婉一些,
“启禀皇上,容妃娘娘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祺嫔娘娘嘴上惯是个不饶人的,这才惹得娘娘发病晕了过去。”
苏培盛心里替祺嫔捏了一把汗,依着皇上现在对容妃娘娘的热乎劲儿,祺嫔这次算是在劫难逃了。
皇上重重的冷哼一声,怒道:“祺嫔!?她说了什么?”
苏培盛硬着头皮一五一十的答道:“祺嫔娘娘说.....说从前她就听说容妃娘娘......容妃娘娘痴恋果郡王,现在果郡王尸骨未寒,她就......就日日婉转承欢......”
“放肆!”
皇上越听越怒火中烧,一声怒喝,吓得苏培盛和随行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了一地,忍不住瑟瑟发抖。
天子一怒,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皇上强压了心头怒意,道:“都跪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到永寿宫!”
于是随行的宫女太监们又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该举仪仗的举仪仗,该抬步辇的抬步辇,皇上一阵接一阵的催促,众人脚下生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永寿宫。
永寿宫里,温实初看着多灾多难,如同瓷娃娃一般都容妃娘娘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的玉质美人,大约是不适合宫廷的吧,她那么的纯善,怎么能适应的了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呢?
他真怕,下一次再见到这位容妃娘娘,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皇上来时,温实初已经诊完了脉。
说辞还是那一套说辞,想到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病美人,温实初忍不住说的严重了些。
“皇上若是想保娘娘性命无恙,切不可再让娘娘受刺激了。”
皇上重重叹了一口气,挥手让众人都退下,然后坐在了孟静娴的床边。
今日晨起的时候娴儿的脸上还有些许红晕,如今尽是惨白了。
皇上在孟静娴的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然后静静的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