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寒暄后。
龙尊雕像旁,曾经的战友此时却是成了对手,立于此地,势如水火。
“七百年前,我们在这儿,也曾是如此...”
她的声音很轻,并不像平日时的那般冰冷,反倒是多了些许轻柔...还有怀念。
“谈笑、比斗...意气风发,遥想未来。”
昙华在她的手中凝聚,一如那已经握紧了支离,做好了准备的男人一样。
“当时几位的样子,至今还在我眼前弥留不去,仿佛是昨夜的梦。”
远处,是那在他们两者手中的剑碰撞的一瞬间就不再言语的一男二女。
直到支离剑扫过那女人的俏脸,用那掀起的狂风扯下了她眼前那绣有弯弯明月的黑纱。
“...刃好像不是她的对手。”
与那只身站在角落处握紧了双拳的景元不同。
此时此刻,就连那并非正面战斗人员的银狼都已经看出了刃的吃力。
就像银狼说的。
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是这个女人‘用剑教出来’的刃也算是她的半个徒弟。
本就是从工匠一途半路出家的他...又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的‘师父’呢?
“嗯。”
被银狼的出声打断了思绪,就连眼中的回忆之色也已褪去的伊灸轻轻点头,抬头望向了那高空之上的女人。
罗浮曾经的剑首,云骑军不败盛名的缔造者。
让刃以这种就连‘战首呼雷’都能生擒的女人来当做对手...
着实是有些难为他了。
“要去帮帮他吗?”
并不觉得伊灸会答应的银狼只是礼貌性的一问。
她可不觉得伊灸会点头说什么:“嗯,去吧银狼,帮刃打败那个女人。”
这也太梦幻了。
而且...
银狼:“我?打镜流?真的假的...”
结果与她所想的一样。
“不必。”
也许是在回忆自己的那些战友,又或者是想起了那位名为AR-13的老前辈的伊灸轻轻摇头。
“他在求死。”
大概能理解这种心情是如何的伊灸如此说着,望向了那好似流星一般划过的剑光。
就像他说的。
刃死了,死在了镜流在短暂的一刹所展现出的一瞬昙华。
但这也只是片刻。
他死不了。
就像那个曾被‘活下去’的‘枷锁’约束的兵器一样。
也许被倏忽血肉侵蚀的他真的与那个名为烬蛾的男人相同。
他们都在求死。
他们都是罪人。
“梦...终究会醒来,如云散去。”
伊灸觉得这个女人说的很对。
毕竟梦只是梦,并非真实、现实。
那是一种看得见但是抓不着,又记不住的东西。
就像昨晚的萤火虫女孩。
她的梦很美,很甜。
但是之后的事情相信各位也看见了。
伊灸直接就用自己的行动狠狠的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但这就是现实.jpg’
不过数分钟的时间,镜流就已经手刃了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为其送上了短暂的安眠。
“他可真惨。”
与此同时,已经听说了这个名为云上五骁的故事的银狼也是小声的叹着,转头望向了那被额前的刘海盖住了双眼,让人看不清他此时表情的景元。
“是啊。”
对此,伊灸颇为赞同。
“其他四人除了死就是疯,要么就是转世,又或者堕入魔阴,再也不被仙舟联盟所容。”
比银狼知道的更多的伊灸语气中满是感慨。
“可是他撑过来了。”
“就这样在云上五骁分崩离析之后,独自一人咬紧牙关,撑起了这个名为罗浮的烂摊子,一步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
听闻此话,只是明白个大概的小天使也是点头。
“景元将军他...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啊...”
若是换了别人,那时的罗浮那连六御都凑不齐的这几百年就已经能够将其压垮了。
可景元不仅没有垮,他甚至还接下了元帅的命令,去边疆镇守了几百年。
很难想象后方不稳还要前往边疆鏖战的他那时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日子。
不过好在,如今的罗浮新生代已经在茁壮成长了。
最难的那些年已经过去。
只要再撑个一二百年,等到那位一直都想要当将军的太卜大人真正成熟、懂得了官场的画饼技巧之后。
那时的景元说不定也就能退休了。
只是可惜啊,距离他想要的日子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
所以...
加油吧,景元元。
“他的事已经结束了。”
亲眼目睹了自家野人兄是怎样死上一次的野人弟如此说着,最后看了一眼那依旧站在角落的将军。
“我们走吧。”
说罢,知道这些旧事自己无权参与的伊灸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