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唯有在最深邃的寂静时分才会浮现在你我眼前的‘记忆’。
“我说过了烬蛾!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了!”
它还记得,记得那一晚的自己发了好大的火。
...也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声嘶力竭。
“不管是什么样的「剧本」什么样的编排都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你的结局!”
“除非你就此放弃,不再动那个念头!”
那并非是在什么因法诺,也不是在什么度假沙滩,又或者老兵烧烤店内发生的事情。
而是那座早已被艾利欧引爆的空间站内。
“「罗浮」的「剧本」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该去参与的东西!”
即便它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确,可是那个此时就站在它面前的‘兵器’却依旧还是面无表情。
直到他开口时亦是如此。
“如果我放弃这一次的机会,继续选择等待。那我又要等到何时?”
它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没有回答,只是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位也许在下一秒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的老朋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向死而生。”
直到他转身想要离开,自己这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AR-619!你就这么想死吗!?”
自己当时的咆哮声很大,震耳欲聋。
可即便如此,我也没能叫醒自己面前的‘兵器’,没能叫醒那些同样在深夜沉睡的人。
“那个女孩和你一样,她也曾是格拉默的铁骑!是你眼中的兵器!”
“可她却不像你这般执着的想要迈向永生!想要成为那不死的怪物!”
“你到底...”
没等那时候的自己把话说完,就算自己再怎么说也无动于衷的‘兵器’就已经把面具扣在了脸上。
“她是格拉默的子民,可我不是。”
未完的咆哮戛然而止。
我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一闪而过的火光。
“我是兵器,一件本该与帝国一同死去的兵器。”
胸前依旧系着两条红色绶带的银白色机甲就这样出现在了那时的我面前。
“如果事实就像你说的,我会死在罗浮,并在临终前的最后为格拉默献上最后一曲...”
不知怎的,我居然觉得这冰冷的机械音中多出了一丝疲惫...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永生」?”
说到最后,他居然笑了。
“谢谢你,我的老朋友。”
这还是我记忆中的他第一次笑。
“可是我累了,想休息了...”
“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多照顾一下那位格拉默的子民吧。”
只可惜,当时的他躲在了冰冷的伪装之下,没能让我看到这个男人最初也是最后的笑颜。
“为了格拉默。”
“为了女皇陛下。”
从始至终都未曾见过,也不想再多见那个女孩几次的他这般说着,迈向了那漆黑深邃的甬道。
“「命运的奴隶」啊...”
“女皇亲卫队总队长烬蛾,编号:AR-619,向您致敬。”
他走了。
就像来时的那般,没有回头。
再也没有回来。
...
梦醒之后的清晨。
“做噩梦了吗?”
才睁开双眼,我就看到了那张与过去相同却也不同的笑脸。
“...没有,只是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恍惚过后,我对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摇了摇头,走出了他专门为我准备的猫窝,坐在了他那说不上宽阔的肩上。
“是吗?不会和我有关吧?”
他像是往常那般笑着,伸手轻轻的拽了拽我的胡须,直到我一脸不满的用爪子拍了拍他之后才肯放手。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梦到你?”
早已习惯了说谎的我对他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再一次佯装无事的对他撒了谎。
“真的?”
他眨了眨眼,脸上依旧带着那个「过去」时的我从未见过的微笑。
“那就好。”
我发誓,这一瞬间的我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说‘那就好’。
于是我问了:“为什么?”
他伸手将我抱起,又一次对着我眨了眨眼。
“因为你刚才醒来时的眼神很悲伤啊。”
他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似的,语气轻快。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自己重要的人头也不回的就迈向了死亡一样。”
我愣住了,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并未被他察觉。
“重要?我怎么可能会有重要的人。”
我又一次的撒谎了,但也并不完全。
因为在「过去」的时候,星核猎手对于我而言的确就只是工具。
可是现在...
算了,我不想解释太多。
你就当我是撒谎了吧。
“那还真是可惜。”
他又一次把我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那你呢?你有什么重要的人吗?”
不准备放过这个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