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安的话,太祖皇帝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好大儿。
再看向林安时,眼神已经柔软了许多,虽然还是强绷着一张冷酷的脸,但说话的语气却是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如今证据确凿,认不认都由不得你,事实摆在面前,难道你还想拉着你爹来替你求情?”
“哼,妄自你原先在朕面前惺惺作态,原来都是假话!”
林安面对太祖皇帝的再次质问,面上神色依旧平静。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皇上还是臣孙的亲爷爷,那就更该欣然赴死。”
“若是皇爷爷信了,那臣孙无话可说,只求死后能葬于东郊,不用离东陵太近,只要远远能看见东陵便可。”
“毕竟臣孙以如此罪责而死,想来应该是不配陪父亲长眠于东陵的。”
太祖皇帝听着他这话,霎时间有点儿不会了,这小子怎么一点儿给自己抗辩的意思都没有。
老子还没说要杀你呢,你他娘的就连埋哪儿都想好了。
那后面天儿老子还怎么聊下去?
有些恨恨的瞪了林安一眼,太祖皇帝还是憋着强行道:“你这话听来,好像很是不甘,很是委屈的样子,那你说说,到底哪里污蔑你了?”
“臣孙不想说,听说东郊有一座小山丘,名叫‘子归山’,距离东陵越有十里,向东而忘,正好能看见东陵,臣孙恳请皇上准臣孙埋在那里。”林安摇头一脸认真道。
太祖皇帝让他气得没招,闷声道:“你先给老子说你要怎么解释这事儿,埋哪儿的事儿以后再说,他奶奶的!”
“有什么好说的,皇爷爷您都能信这么荒唐的事儿,孙儿不如去死算了。”林安嘴巴一瘪,眼瞧着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的道。
“怎么就荒唐了,巫蛊娃娃是不是真的?金刀矫诏是不是真的?这些东西是不是都是从你的寝宫找出来的?证据确凿,怎么就荒唐了?”太祖皇帝还是死不认账的道。
“还不荒唐吗?”
林安瞪大了眼睛,故意露出一副执拗的样子,接着说到:“要说臣孙用巫蛊娃娃诅咒皇爷爷你也就算了,以臣孙东宫嫡长子的身份,确实有理由这么干。”
“可是臣孙为什么要诅咒父亲呢?”
“父亲现在还是太子,又不是已经是皇帝了,臣孙也只是东宫嫡长子,又不是已经接了父亲的位置,成为太子了。”
“甚至说起来,父亲是臣孙在东宫唯一的依仗庇佑,没了他,臣孙在东宫连条狗都不如。”
“难道臣孙活得不耐烦了,非得给自己找罪受?”
林安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就站了起来。
“臣孙一个人在东宫,除了父亲偶尔会来教导臣孙两句,平日便连个人都极难见到,连走出寝宫的院子,都要再三思量。”
“金刀,矫诏?”
“就算臣孙有那个本事能拿得出来,也得有人信,有人撑着呀!”
“臣孙能靠谁?安国公?镇国公?还是太湖系那些自己屁股都不干净,还要臣孙费尽心力去劝导他们的混账东西?”
“皇爷爷,您这么聪明的人,这些事儿连臣孙这么愚钝的人都想得到,您会想不到?”
“既然您眼睛一眨就能想到,还要费这劲儿把臣孙弄到这儿来,那不是想好了臣孙差不多是到时候了,那臣孙能怎么办,当然得好好想想将来埋哪儿呀!”
一口气把一番话都说完,林安直接气鼓鼓的坐回位置上,双手抱胸,当场摆烂。
太祖皇帝一下子愣住了。
这臭小子,刚才是在怪老子吗?
半晌,太祖皇帝忽得回过神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故意跟你爷爷这儿逗着玩儿呢?”
“臣孙不敢,皇上九五之尊,您都要臣孙死了,臣孙哪儿还敢逗着您玩儿呀。”林安阴阳怪气的到。
听见他这话,太祖皇帝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把收起刀,跟着伸手便将林安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对着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老子让你不敢,老子让你跟老子装,老子让你给老子阴阳怪气,说,错了没!”
此时太祖皇帝那神情状态,就和普通农家教训不听话的孩子的老人一模一样。
林安被打得痛了,连忙道:“错了错了,孙儿知道错了,屁股痛,都坐了一下午了!”
一听到这话,太祖皇帝连忙把他放了下来,关心的问到:“真痛啊?老子也没下多重的手压,你干嘛坐一下午?”
“臣孙不得想想,自己埋哪儿的事儿吗!”林安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龇牙咧嘴道。
“滚!”
太祖皇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脸上慈爱的笑容一闪而过。
跟着面色又凝重了起来:“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能在东宫悄无声息的把这些东西放到孙儿的寝宫,埋到孙儿寝宫的院子里,恐怕就只有一人。”
林安说着,叹息了一声道:“看来臣孙还是威胁太大了,要不皇爷爷您还是准孙儿这就去两江就番吧,以后真不回来了。”
“去你的,说实话,你心底就没有一丝怨恨,没有一点想要报复?”太祖皇帝啐了一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