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帕子浸水，托着她的手，给她细细地擦掌心的伤口。
苏语堵在心口的气渐渐消了些，轻声问：“银库里出了什么事？”
“有人打通了银库的石壁，用绳索把银里的银子都运走了，喻兔儿要去银矿看看，但银矿也得过这个桥，所以……”
“你总是有借口，你又不要她的银子，管她去不去银库。”苏语又恼了。
“我想看看所谓的山神是否在那里，我并不知她会突然……亲我一下……”君墨言抬眼看她，尴尬地解释。
“你也不知道夜明月会亲你一下。”苏语抽回手，自己蹲到溪边，冰凉的水能缓解疼痛，也能让她冷静。
君墨言在她身边蹲下，看着被她的小手荡出圈圈月影碎光的溪水，突然低笑起来。
“笑什么？”苏语瞪他。
“笑我自己。”君墨言拉起她的手，用帕子擦干，给她细细地涂上药。
药膏有着淡香，苏语平静了许多，在一边抱膝坐下，看他褪下衣袍，涉入小溪去擦身上的汗水。
月光落在他宽厚的背上，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动着。
苏语歪着头看，看着看着，突然脸色就难看了，匆匆起身，大步走进水中，两手摁着他的背看。
“怎么？”君墨言扭头看她，满唇笑意。
“你背上怎么有抓痕？”苏语脸色难看极了，这几道指甲印很深。
“你别说是十月抓的，还是说我抓的？”苏语克制不住愤怒，声音都有些发抖，昨天半夜，他为何要出去？
君墨言转过身，抬起手掌，轻轻地抚向她的脸。
“别碰我。”苏语连退两步，满脸失望，“君墨言，你
是将来要坐拥天下的人，身边美人必会不少，既如此，不如趁我不记得，我们就此别过。”
“苏语，”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呼吸骤然急促，“你叫了半晚莫问离的名字……”
“什么？”苏语愕然抬头。
“你不止一次在梦里找他，你把我当成他，”君墨言的手越抓越紧，直到苏语痛呼出声，他才失落地苦笑出声，“我只是过去安静一下，喻兔儿找过来，便与她说了会儿话。”
“那你就去让别人抓你？”苏语愈加愤怒。
“没有别人。从来只有你能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背上的，可能是在石壁上擦的，桥断之时，我正在银库的通道中，想沿着石壁下去看看，听到有人来报，我手松了一下，差点掉下去……如果你细看过了我，这还是那件衣服吗？”君墨言转开了头，痛苦地抿紧唇角。
苏语张张嘴，又轻轻合上，他确实是换了衣服，可她居然没有发现，她的心思全在莫问离的身上……再看他的背，确实有些淤青之处，但因为背上那些旧伤，让她忽略了。
“大哥，打到了野兔。”锦程满载而归，打了好些猎物。
见二人立于溪水之中，以为是在戏水，便大大咧咧地在溪边一蹲，开始处理野物。
“嫂嫂，咱来个蒜香味儿的，还是来个麻婆味儿的？大哥爱吃蒜香的。”
苏语沉默地走上溪水，脱了浸湿的鞋，又把长袜脱下来，使劲拧水。
“小心着凉。”君墨言走过来，把他搭在树枝上的外袍披到她的背上，拎起她的绣鞋和袜子去了堆边。
锦程看看他，小声问：“怎么，嫂嫂又
恼大哥了？”
“没有。”苏语抱紧膝，脑子里乱遭遭的。
“嫂嫂不记得大哥，还能记起我和安鸿吗？”锦程又问她。
苏语勉强笑笑，摇头。
“那……我去烤东西给嫂嫂吃。”锦程无奈地说了句，拎着拔光毛的野鸡走开。
“皇后姐姐。”喻兔儿快步过来了，把几朵野花递到她的眼前，“送给你，谢谢你今日救我。”
苏语接过了花，放到鼻下轻轻嗅。
“皇后姐姐，如果你们没来，我可能一辈子都被温朵娜关住了，我是她从小照顾大的，我又不舍得她死，你向王上说说，等找到了山神，还让她跟我回山寨去。”
喻兔儿在她身边盘腿坐下，脑袋主动往她肩上靠。
苏语犹豫了一下，没有躲开。
对于往事的遗忘，让她对很多人、很多事都有戒备心，甚至有些害怕。就算是君墨言，她也做不到百分百相信。
“皇后姐姐，当皇后是不是很威风？”喻兔儿转过头看她，双眼亮晶晶的。
“可能吧。”苏语微笑着点头，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摸了一下。兔儿很漂亮，还有酒窝，无忧无虑的，就算出了这样的大事，她还是笑嘻嘻。
“皇后姐姐，王上好英武，我以后也要找王上这样的男儿当我的夫婿。”喻兔儿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认真地说。
巴望人都是这样热情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吗？苏语耳朵有些痒，脑袋往旁边偏了偏。
喻兔儿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拉她的手，“好香，我们过去吃东西吧。”
苏语决定大方些，就把这姑娘当个孩子看吧，翡翠谷里的女子不也很热情地围着莫问
离吗？像他们这样英武的男儿，总会有人爱慕。
二人到了火堆边，锦程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