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情窦初开,天真活泼,一点都不矫揉造作,苏语也忍不住笑,抬手在她的脸上轻抹了一下,小声问:“你十几了?”
“十四!”喻兔儿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
十四,那年她出嫁。苏语有些恍惚,脑中蓦地闪过了这句话。她十四就嫁给了君墨言,然后呢,念安说,她当了三年的寡妇,然后他又回来……
她扭头看君墨言,他垂着双手,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二人身后,见她看自己,便温柔地笑笑。
喻兔儿也扭头看,红润的嘴唇一弯,笑着说:“他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苏语没出声,心中暗道,若说好看,还有一个人更好看……
君墨言是有霸气,王者的霸气,男人的霸气!这种霸气,令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会去看他、去揣度他,嫉妒者会嫉妒,崇拜者会崇拜。
喻兔儿亲自把二人带到了两个房间外,这才一步三回头,朝君墨言看了又看,走了。“累了?”君墨言问。
“废话。”苏语推门要进去。
“喂,你输了,怎么办?”君墨言拉住她的手腕,笑着问她。
“不怎么办,你说吧,你有什么心愿?”苏语脸有些红,抬起水眸看他。千万别提那些有脸没皮的事,让她害臊!
“我的心愿……”他沉吟一下,眸子盯住了她的眼睛。
苏语抿抿唇,飞快地接话:“天下太平!”
“别打岔。”他却不笑,还拧了一下眉头,继续说:“明年开春,我就二十九了。”
苏语点头,小声说:“正当壮年,一统天下,天下太平。”
他脸沉了沉,突然伸手
拧住了她的耳朵,快速说:“非要打岔?那我便不客气了,直接把心愿之事了了。”
“二十九了,到底做什么嘛!”苏语脸上烧得厉害,双手护着耳朵,垂着眼帘问他。
“语儿,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子嗣了。”他长叹一声,松开了手指。
苏语双手捧着脸,低头进了房间,掩门的时候,轻声说:“等我想起来再说。”
“想不想,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他伸掌挡门。
“我困了。”苏语别开头,去勾他摁在门框上的手指。
“没有我,你睡得着?”他反手拉住她的小手。
“人家这里有规矩!”苏语抬眼瞪他。
“规矩是不可有夫妻之事,没规矩说不放夫妻二人同屋而居。”他索性推开门,强行挤了进来。
“哎,你……”苏语哭笑不得。
他伸出双臂抱紧她,高大的身子弯下来,在她耳畔小声说:“你这样穿着,真漂亮。”
“那没这样穿着就不漂亮了?”苏语反问。
“没穿更漂亮。”他把话简得更短。
“去……”
苏语握拳打他。
君墨言架住她的小手,认真地说:“你猜,我们趴在地上时,我当时心里想什么?”
苏语啐他一口,小声说:“你还能想出什么好事?”
君墨言唇角抿抿,沉声说:“我在想,世上为何有夫妻?”
“嗯,你觉得为何?”苏语也觉得新奇,他居然也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古怪问题。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君墨言低笑起来。
苏语还以为会听到多新鲜的话,当即眼皮子一垂,推开了他。
“语儿,你能与我同进山寨,我很高兴。”
他说话的时候,桌上的油灯炸起了几火星子,飞蛾在火边飞绕几圈,一头栽进火中。
情是这光,寻情的人看到这光,总是奋不顾身。饶是这人有多位高权重,也敌不过此时情字的份量。
苏语走到桌边,用簪子拔了拔火苗儿,然后扭头看他,小声说:“我也很高兴……能做力所能力的事,不至于以为自己是个废物。”
君墨言的喜悦被她一本正经的话浇灭了一半,正苦笑时,她又转身过来了,垂头在他面前站了片刻,伸手摸到了他的腰带上,慢慢地解……
君墨言很是意外,一时间居然不知作何回应才对,双手垂着,他穿的也是巴望人的衣服,稍有点紧,腰上系的是墨色布腰带,捆了好几层,扣法有点儿特殊,银子锻造的腰带扣,环环相连,银线绣出的浪花遍布于其上。
她低头忙碌,小巧的鼻头上都开始泌出晶莹细微的汗水,过了好一会儿,腰带还是腰带,亮闪闪,不退让!
“这个,是她给你系的吧?”她双手摁着腰带,仰头看他,眼中微微含怒。
君墨言尴尬了一下,这东西他不会系,确实是喻兔儿所为。
“里面都穿着呢。”他干咳一声,小声解释。
“此地无银三百两!”苏语怒瞪他一眼,抬起十指在他眼前晃,“你看我指头,都抠红了!这是你自找的,我睡了,你回自己屋里去。”
“喂……”君墨言拉住她的手腕,低低地说:“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难道我老吗?”苏语转头看他,双眉微蹙。
“我老,”君墨言双瞳微微一眯,“所以,我们应该有子
嗣了。”
得,又回到这上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