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奕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口说道:“陆靖黎,你问我为什么会认出你,你问我为什么几次帮助温子浩,其实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一个。”
叶奕辰来回看了看坐在地上静听的陆赫嘉和眼睛通红的陆靖黎,最后缓缓开口道:“因为,我曾经就是,陆、云、白!”
闻言,对面的二人都瞠目结舌,过了好半天,陆靖黎才狠狠地瞪向叶奕辰:“叶教主,这样骗我好玩吗?”
叶奕辰道:“陆阁主说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我现在占着优势,说谎话又有什么好处呢?你用剑威胁的那个人是你的师父,又不是我的师父,就算伤了、杀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堂堂一个寒澜教的教主,如果编出这样可笑的谎言,岂不是丢尽了我的脸面?”
陆靖黎道:“叶教主难道觉得刚才的谎话还不够可笑吗?”
叶奕辰道:“虽然这件事情十分匪夷所思,但确实不是谎话。陆阁主可还记得今年春天时,陆云白去了温子浩的房间,吃的他房中的红枣莲子粥,然后中毒的事?”
陆靖黎神色一凛,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你难道在天一门里留了探子?”
叶奕辰摇摇头,说道:“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正是从这个时候起,一睁开眼就到了你的小师弟——陆云白的身体里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陆赫嘉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叶奕辰。
陆靖黎的嘴唇抖了抖,喃喃地说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叶奕辰道:“为什么不可能呢?难道你一直都没有发现,从那时开始,陆云白就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吗?能一口气喝光一碗药,能坚持练习三个时辰天一剑法不叫苦,煞雨将他挟持也面不改色……”
陆靖黎的脸色煞白,身体渐渐颤抖,像是没有听到叶奕辰后来的话,一直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小白……”
叶奕辰叹了口气道:“恐怕当时那碗莲子红枣粥,还是你给温子浩准备的,哪知当天正好向阳镇里有人来找温子浩下山,这碗粥就不小心被陆云白喝了,而此时正好我在外受了重伤,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到了陆云白的身体里。”
陆靖黎眼中含泪,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拼命摇头道:“这不可能……你是说我……我杀了……我杀了……小白……你骗我!”
陆靖黎此时的神色慌乱,连手中的长剑都几乎握不住了。叶奕辰的长鞭一扫,卷住陆靖黎的胳膊一拉,陆靖黎就一个踉跄倒向一边。叶奕辰则趁此机会闪身来到陆赫嘉身边,将他扶起来坐到床上。
陆靖黎此时已经没有人质在手,但他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萎靡地站在一边,嘴里不停地说道:“你在骗我……小白……不会的……小白他现在明明还好好的……”
叶奕辰见他这样,终是不忍心,开口说道:“你放心吧,你的小师弟并没有死。”
此话一出,陆靖黎立刻抬头来看他:“你说什么?小白没死?他真的没死?他身体里还是他……”
叶奕辰心知陆靖黎对陆云白是真正的关心、掏心掏肺的疼爱,此时也不愿再吊着他了,说道:“陆云白中毒之后,暂时跟我互换了身体,去了祀晔山。”
陆靖黎急道:“那你现在在这里,小白呢?小白后来怎么样?”
叶奕辰道:“在后来的一次意外中,陆云白的身体又跟我换了回来。如果我没料错,陆云白此刻已经被你藏了起来,保护得好好的。”
陆靖黎用手捂住脸颊,压抑的喉头声音哽咽,喃喃道:“还好小白没事!小白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叶奕辰道:“既然你相信了这件事,那么这一切就很容易解释了。其实从一开始你给陆云白拿出了暮断肠的解药时,我就已经怀疑是你下毒了。
但是后来我又对你放下了戒心,是因为你对陆云白实在是太好了。在这个天一门里,无论是你,还是温子浩,或者是陆一刀,都是把陆云白当成宝贝一般地疼爱着,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所以后来,我渐渐打消的对你的疑心。
接下来的事情可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殷银阁几次追杀温子浩时,都会特意放过陆云白,几乎连伤都没让他受过。
每次只要温子浩一给天一门内发信告诉你们他的处境后,殷银阁的杀手就会找到他。
还有一次我几乎就要猜到是你了,就是在正阳县外的山道上,你亲自带着殷银阁袭击的那次。当时明明你我二人正在打斗,可是当殷银阁的杀手把陆云白团团围住时,你居然还会分心去注意他们是不是会伤到陆云白。
明明殷银阁的杀手都是你的手下,可是你实在是太心疼陆云白了,甚至连他受到一点小伤都不能容忍,所以才会在打斗的时候分神。
而且这一仗打到最后时,你的衣襟被划破了,我看到了你胸前带着的,曾经给在陆云白身体里的我,看到的那个香袋的挂绳。
但是,由于我对你已经没有了戒心,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把殷银阁的事联系到你身上。”
陆靖黎激动的情绪此时已经平复下来,听叶奕辰这样说依然脸色未变,神色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