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言听叶奕辰讲完他在天一门的事情和跟温子浩在一起的经历,沉默了许久,终于消化了整件事,纤细的手指在花梨木的桌面上敲了敲,说道:“所以,这次你带回来的男人是天一门掌门座下的首徒温子浩?
此次你负伤而走,也是为了急着去救他?”
“是。”叶奕辰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抬起头来紧紧盯着阎言的眼睛,想看出他眼中的情绪。
谁知阎言此刻正垂下眼睑,平时精明清冷的丹凤眼遮在眼睑之下,完全看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
少顷,他又开口问道:“你身负重伤也要去救他,后来又为了救他几次受伤,是因为他在天一门照顾你的情谊吗?还是说……”
叶奕辰提心吊胆地看着阎言,果然又听到他清冽的声音说下去:“还是说……你、你爱上他了?”
叶奕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心口了,他一个箭步走到阎言跟前,拉着他的手道:“阎叔叔,我、我确实已经、我已经爱上他了。
可是这都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他半点也不知道。他虽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可是对我也十分照顾,几次舍命救我,我才会……
阎叔叔,求求你不要杀他,他不知道我教中的任何秘密,上山时的岗哨也是我抱着他避过去的,他不会泄露我教中的事的。”
阎言看着叶奕辰满脸焦急的模样,犹豫了片刻,才道:“奕辰,你是真心喜欢他的?”
叶奕辰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阎叔叔,我是真心真意的。请你不要伤害他,如果他受伤了,那我……”
阎言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孩子,从小我就没有教过你感情之事。你、你可知天一门是个大门派,在江湖中惯有清誉。这个天一门的小子,又怎么会对你这个魔教教主动心?”
叶奕辰道:“阎叔叔放心,我打算让他长住我祀晔山。人说日久生情,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有一天他会察觉出我对他付出的真心。”
阎言的秀眉轻轻一蹙,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也长大了,无论你喜欢谁都得由你自己做主了,将他看紧点,别泄露了我教的秘密。
一会你别忘了让黑卫给沈萧然和桐珏传个信儿过去。他二人在晋城把你弄丢了,担心得日夜搜寻,如今你既然已平安归来就告诉他们赶紧回来吧。”
“是,多谢阎叔叔”,叶奕辰喜形于色,急着回去跟温子浩分享这个消息,问道:“阎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阎言道:“你刚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安排好你请来的客人,明天再过来接手教务。”
“是”。叶奕辰行礼准备出去了。
阎言突然叫住他:“奕辰,你说,在你失忆时,你身体里的那个人会是谁?”
叶奕辰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是天一门的小师弟陆云白,由于当初我跑到他的身体里,所以他身边的人对他的评价我都很清楚。
爱撒娇,不爱练武,爱吃甜食,不肯吃药,我问过沈萧然和桐珏,陆云白的性格跟他们描述得很像。”
阎言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道:“陆云白吗?让中枢阁去查查。”
叶奕辰皱眉道:“阎叔叔可以不必查了。”
阎言惊诧地问:“为什么?”
“我觉得陆云白最大的可能是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阎言大惊失色,脸上唯一的一点血色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再换回身体之时我正中了红眼金蟾的毒,又身在一个荒山野岭,就算是当时他的灵魂换了回去,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了。”叶奕辰咬了咬下唇,心中有一点伤心。
“是、是吗?”阎言整个人脸白如纸,呆愣愣地半天没有说话。
“阎叔叔?”
“啊,没、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阎言摆了摆手,又呆愣愣地坐下一动不动。
叶奕辰见阎言脸色不好,不敢多说,从他的书房退了出来。
无论温子浩是否愿意,他都被叶奕辰强留了下来。
祀晔山的山顶上有一个小木屋,山腰到山顶之间没有通路,只靠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垂到山腰,来人要靠轻功才能到达。
寒澜教中连松若长老陈晨、广泽长老沈萧然的轻功都没有办法通过这根长绳上到山顶,更别说其他的堂主舵主了。
叶奕辰不想每天锁着温子浩的经脉,点着他的穴道,就把温子皓安顿在那里。
从到了山顶木屋之后,温子皓就没有见过寒澜教的其他人,每日的饭食,换洗衣服,洗漱用水,都是由叶奕辰亲自拿上来的。
温子皓心中恼怒,从叶奕辰背着他到了山顶小屋之后,一句话也不肯与叶奕辰说。
叶奕辰则又恢复了最初和他相处时的模样,看起来又温和又沉静,再也没有半点癫狂的样子。
除了每天只在寒澜教里呆上几个时辰,叶奕辰其余的时间就一直陪着温子浩,他的话少,跟温子皓在一起时多是看看书或者练习内力,跟温子皓说话时更是柔和。
刚开始几天,温子浩心里生气不肯吃东西。
叶奕辰每天都很着急,跟在他身后劝慰,变着法给温子浩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