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下方众臣吵个不停,话里话外,虽然表面是在说着国库空虚,实际上是暗中指责他奢侈无度。
皇帝危险眯眸,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不满,他作为皇帝,生活奢靡一些又怎么了?他修缮宫殿,又没有动用国库丝毫!
皇帝想着国库空虚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当年先帝感念老臣家中凄苦,特意允许他们在国库借银子维持生活。
然而先帝这一举措,却是让那些生活比皇族更为奢侈的世家打起了国库的主意,以至于一个个都舔着脸的来借银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借银子的世家,从来就没有一个想起要还银子给国库。
弄得他登基之后处处受到桎梏,甚至于部分军饷都需要使一些手段去补。
皇帝回忆了一下过往,却是觉得欠国库的银子,这些世家该还了。
不过世家向国库借银子,主要是借着先帝的名义,若是他贸然让这些世家还银子的话,反倒弄得他里外不是人,说不定一些世家还会借助先帝的旨意对他倒打一耙,说他对先帝不孝。
皇帝高坐在高台之上,倾听者这些大臣的争吵,神情莫测,仿若是换了一个人
似的,冷酷无情,甚至是厌恶地望着这些争吵的大臣,仿若他们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大太监是皇帝的心腹。看着下面众臣的争吵,作为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皇帝的太监,他自然知道皇帝的为难之处,所以对于这些隐隐约约暗含的几分对皇帝的指责之意,他心中也是十分的愤慨。
但是他更为忧心的却是皇帝,小心翼翼的抬眸一看就发现皇帝神情寒光熠熠,瞬间他就想到了初登基之时,皇帝忍辱负重,运筹帷幄的模样。
大太监瞬间就放心了,在他的心中,皇帝是无所不能的。
“陛下,老臣实在是无力担任户部尚书之位了,国库空虚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户部多年,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结果孙大人却是一心责骂老臣,老臣兢兢业业,多年结果得到这么一个结果,真是愧对了陛下对老臣的信任。”
户部尚书与人争执了半响,却久等不到皇帝劝和的声音,顿时心中一个咯噔,他迅速的转动念头,随即老泪纵横的上前几步跪在了大殿正中央,对着皇帝哭诉着这些年的不容易。
皇帝薄唇轻勾,吐出的话语却是带着几分冰凉无痕,“
缝纫机的利润难道还不能够填补一下国库?”
户部尚书低垂的眉眼微微一闪,他抬起头看的,面容一片平静的皇帝,悲切道:“缝纫机的出现终究只是一小道,它带来的利润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就算是杯水车薪,那也占了国库一小部分,既然如此,倒不如将它拿出来做军饷,大家都要知道,青州那边还有一个戎狄虎视眈眈呢。”
孙兴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戎狄就算要派公主来和亲,那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你们总不能认为一个蛮夷不开化的外族可以压制自己骨子里带来的野心吧。”
“我朝乃大国,文风鼎盛之下,诗书礼仪,自然是样样俱通,对于一个草原王庭,自然应该起教化作用,而不是一味的用武力来镇压。”纪文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纪大人难不成连这句话都忘了吗?还要教化戎狄,你想的倒是挺美,我看你就是一直待在京城,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威胁生命的事情,所以说话才会如此理所应当!”孙兴气极反笑。
大兴这些年来能够一直平平安安,是无数在战场上浴血奋杀的
将士们拿命换来的,可恨的是这世上太多的读书人过于迂腐不堪,一味的将这些将士们的心踩在脚底下践踏。
“本官自幼饱读诗书,怎么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好好的教导蛮夷不化的外族,这样才能让他们从骨子里面敬畏我们大兴!”纪文冷冷的瞥他一眼,满脸的不屑。
在他看来,蛮夷不化的戎狄只不过是不通诗书而已,只要让他们好好的学习诗书礼仪,绝对可以断了他们对大兴的觊觎之心。
孙兴简直要被他这一句浅陋无知的话语气的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武官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既如此,那为什么边境还要不断的招揽士兵?皇上为什么还要不断的筹备军饷,按照你这么说,只要你在这些外族的面前,大谈孔孟之道,我们就可以就地投降了,那么下一次外族再次来犯边境,我们这些武将都不必上战场呢,直接把你送到战场去,让你好好的跟这些蛮夷不化的外族念叨着孔孟之道。”
纪文觉得自己被孙兴这话给侮辱了,“匹夫之勇,怎可论及孔孟之道!”
“我是匹夫之勇,那你就
是酸儒书生,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只知道酸溜溜的吟诗作乐,我看若是有一天外族打到京城脚底下来了,你绝对是第一个投降的。”孙兴气不过去,开始口不择言。
纪文被他这句话说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更是颤抖得狠狠的指着他,怒斥道:“果真是一个有勇无智的匹夫,竟敢如此造谣生事,侮辱我的名声,陛下,你可得为臣做主啊!”
纪文羞恼不已,立即就想到了皇帝,他脸上带着狰狞之色,直接跪在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