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酒店低矮又柔软的榻榻米沙发上。
这沙发安得可真好啊,刚好合适把人扑倒,顺势再往前一小下,就能舒服地接上一个吻。
这次两个人都不着急,细细地吻,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感知的所有范围里,都是彼此的气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的气息,在坐满人的教室里,一转脸就能接上视线的独一无二。
好一会儿,钟远航抬头,审视一样地看了看张烨。
张烨眼睛都恍惚没有了焦距,yu望在这时候起头就像春天的种子抽芽一样自然而然,不可抑制。
“怎么了?”张烨的气息像是在旱冰场里打滑的新手,一个字滑三下,勾得人心痒。
“这不是好好的吗,没阳wei啊?”
“这茬还能不能过去了?”张烨也没剩下多少理智,一口咬在钟远航的下巴上,“信不信我真的……”
“真的什么?”钟远航不怀好意地笑,“烨子,你知道的,你从来都舍不得。”
“我……”张烨的手滑进钟远航毛衣的下摆,认输似的,带着钟远航往后倾倒,头往沙发的靠背上一靠,“你等着,总有我舍得的时候。”
装腔作势,钟远航笑起来,不再调侃张烨,俯身拥抱。
一下午的时间很漫长,张烨的心脏轻飘飘的,好像解开脚环的鸟,一直在云端上乘着风滑翔,放纵地舒展每一根羽毛,完整的坦诚是他的底气,也是他的盔甲,张烨主动迎合着钟远航的每一个动作,和没有节制的反复。
房间里浓得发腻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张烨渐渐能听见白噪音的声音。
这种感觉很陌生,往前十年,他们每次做完,张烨都像做贼一样,紧张地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会让别人发现的痕迹,从没有放开了撒欢儿的时候,憋屈得不像年纪轻轻不计后果的青春期。
再往前的几个月,张烨总是害怕,害怕钟远航惩戒一样的粗暴,也害怕什么时候还完了自己的债,他们散了,就像很多很多其他人那样。
太阳已经悬在半空了,很快就要粘到对面隐隐约约的山上去。
张烨身体很疲惫,每一块儿肌肉好像都到了极限,但精神却依然很清醒,这种感觉让他奇异地满足,还贴着自己躺着的钟远航让荒废的下午和红橙色的夕阳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哎,”张烨曲起的腿摇晃着碰了碰钟远航,“起吧,冲个澡,咱们出去吃个饭?”
“嗯?”钟远航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张烨,“没给你收拾服气啊?还有余力往出跑?”
“不知道,”张烨笑起来,“你不行啊?下次我试试?”
“你真想试试?”
这话张烨一下午提了好几次,钟远航开始思索张烨是不是认真的。
“嗯……”张烨想了想,笑着叹了口气,“算了,不会。”
钟远航伸手在张烨还挂着汗的肚子上划了一圈,站起来拿了床上的被子,把张烨盖住。
“你再躺会儿,我冲个澡来拉你。”钟远航在张烨的鼻尖上咬了一口,又把空调抬高了两度,才往浴室去。
张烨没等钟远航出来拉一把,慢慢从沙发上自己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
现在除了没力气,倒是没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不过明天可能不太好过,不过也没关系,张烨拿起手机随便刷着。
下午展宇居然给张烨发了条信息,是一条语音信息,张烨点开来听。
“哎,张烨啊,你跟远航在一块儿吗?他下午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展宇的声音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听起来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张烨想了想,给他回了信息。
——刚刚远航在开车,我待会儿跟他说,让他给您回个电话。
又想了想,张烨把“您”改成了“你”。
没想到展宇就这么把语音打过来了,张烨啧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来了。
“喂?你俩上哪儿了啊?”展宇声调拖得很长,一听就是在病床上躺得百无聊赖了。
张烨没忍住笑起来,“在老家县里。”
“我擦?”展宇惊讶,“钟远航都愿意跟你回县里了?哎你俩是不是一个县出来的?高中同学?你老家就是他老家吧?”
“是,”张烨回答,“我们这里挺小的,学生也不多,我俩其实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
“你跟我这儿炫耀呢?”展宇也笑起来,“孽缘深种啊?”
“啊,是挺深种的,”张烨停顿了一会儿,“展医生,等你出院了,咱们一块吃个饭吧。”
钟远航这时候正好洗完澡,围着条大浴巾,拿着条小浴巾擦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刚好听去半句,问道,“跟谁吃饭?”
张烨把电话递给钟远航,“展医生。”
钟远航挑着眉毛笑了笑,接过电话。
“喂?你能下地蹦了?”
“还不能呢,”展宇忧伤地叹气,“你跑得真快,就把我留在这儿了,一天被领导书记问候三千遍,躺着也得写情况报告书,你好狠的心!”
“别废话,说事儿。”钟远航无情地无视展宇的惨痛遭遇。
“哎,我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