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频繁地上下滚动,手徒劳地在摩托车把上转了两下,但他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修长的腿在空中划了半圈,从摩托车上下来了。
张烨走得很慢,但的的却却的,他向着钟远航走过来了。
看着慢慢逼近的张烨,爷爷忍不住嘲讽,“我说怎么在餐桌上给人家小姑娘甩脸色呢,还跟我骗什么‘一个人习惯了’,我看你过得很滋润嘛,晚上回来还有人眼巴巴等着陪chuǎng啊?”
钟远航想让爷爷闭嘴,但他还没开口,就被往前扯了一把。
扯他的人是张烨。
张烨把钟远航从钟明光身边拉开,抓着他的胳膊,反手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后。
“钟爷爷,”张烨盯着钟明光的眼睛,语气镇定,“远航喝多了,我带他上去,谢谢您送他回来,我一晚上没联系上他,很担心。”
钟远航低头看着张烨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他握得很用力,关节发白,微微颤抖,暴露了他的紧张和心虚。
“至于我们俩上去做什么,陪不陪chuǎng,钟远航以后见不见女孩子,这是他自己的事,”张烨还在说,那么虚张声势,自作主张,“我们已经这么大年龄了,要怎么活,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张烨说完话拉着钟远航就走,看着雄赳赳气昂昂,只有他身边的钟远航看得到,张烨全身都在发抖,步子迈得僵硬,耳廓急得通红,后脖子上炸起来全是鸡皮疙瘩。
爷爷又在后面愤怒地骂了些什么,说什么“以后还会来找他”之类的话,钟远航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见了,当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张烨身上之后,让他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就像他没有想到今晚的碰面一样,他也没有想到挡在前面的,不是自负的自己,而是胆怯的张烨。
有些什么东西想不通,有些逻辑也难以推导,但钟远航现在被酒精麻痹的脑子不善思考,被情绪牵引的状态也暂时不愿去梳理线索。
他只知道自己被张烨拉着,从过去的泥潭里逃逸。
一直到两人上了电梯,张烨才放开钟远航的手,靠着电梯轿厢的墙弯下腰来,撑着膝盖喘气。
“刚刚那么厉害,”钟远航抬手握在张烨的后脖子上,轻轻摩挲,把鸡皮疙瘩按下去,“怎么现在害怕了?”
“我没说错什么话吧?”张烨抬头看着钟远航,额头上都是汗,小声说着“吓死我了”。
钟远航垂眼看着张烨黑漆漆的瞳仁,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说爷爷的事儿,“等了我一晚上?”
张烨直起身来,后背靠在了轿厢墙上,钟远航的手没有拿开,顺势搂住了张烨的肩膀。
“也没有等很久,从给你发信息那时候开始吧。”张烨说。
“嗯,信息,我没有看信息,出去应酬了,”钟远航的手掌捏在张烨的肩膀上,捏得很紧,热量源源不断地从不算薄的衣料渗入张烨的皮肤,钟远航又问他,“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想问的?想问的可太多了,张烨的头绪像一团乱麻。钟远航为什么突然见钟明光,为什么去见别的女孩儿,对于和自己的关系,钟远航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开口之后,张烨只问:“你喝酒了?不高兴?”
“喝了一点儿,因为我不想开车。”钟远航故意凑近张烨的脸说话,呼吸间的热气喷在张烨的皮肤上,带着红酒的味道,“你就想问这个?”
张烨觉得整个电梯都是醉醺醺的,自己也变得醉醺醺的。
从这一刻开始,这天晚上,钟远航的手都没有从张烨身上离开过,也许是喝了酒,钟远航显得很反常,热乎乎的,很黏人。
张烨今天来的意图很单纯,他想过会坐冷板凳,想过钟远航会向他说冷话,这些都不重要,他是腆着脸来表态的,不管钟远航能不能原谅自己,要花多少代价才能弥补,他都一定要开这个头。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头开得这么精彩。
钟远航一进家门就好像再也站不住了,他反手摔上门,转脸就把沉重的脑袋放在张烨肩膀上,有向下滑的趋势,张烨赶紧搂住他的后背,不让他倒下去。
但他很快就发现钟远航并没有醉到要倒下去的程度,他的头只是在张烨的颈窝和肩膀不断来回磨蹭,两条手臂铁钳一样,牢牢箍着张烨的肩臂。
张烨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如此鲜明地,感受到了钟远航的孤独,他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手无意识地,轻轻在钟远航后背上拍。
“远航。”张烨在钟远航耳边叫他。
“嗯?”钟远航的声音闷闷的,很低哑,一个字从张烨的肩膀顺着神经传到耳朵。
张烨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要……做吗?”张烨听见有人在问,好像是自己的声音。
反应过来之后,张烨的脸突然就有些挂不住了,气氛到了这一步,他问出这句话来是顺水推舟,但问出来了,又觉得别扭。
刨除他刚才肾上腺素飙升之下,装了一把大尾巴狼护了钟远航犊子以外,其余的流程,怎么看怎么像被冷落许久的小情儿上门送服务来了。
张烨感觉到钟远航呼吸更重了一些,且刁钻地专门往自己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