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张烨等不及,做完饭见他一直不回来,就跑了,连打个电话的礼貌都没有,所以他生气,要惩罚张烨的自作主张。
张烨的舌尖轻轻顶了顶嘴里的一处破口,体会了一下钟远航生气的后果。
煮米饭的时候水稍微放多了一点,张烨使饭勺的时候觉得触感软腻腻的,他担心钟远航可能不太爱吃。
张烨端着两碗饭进饭厅的时候,看见钟远航拿了个医药箱放在餐桌上。
不愧是医生家里的医药箱,看起来像是直接配了一个救护车上会用的金属大盒子,上面还有红十字标志。
“给你的手换药。”钟远航抱着胳膊,抬下巴指了指医药箱。
“先吃饭吧,待会儿凉了,”张烨把一碗饭放在钟远航面前,又把筷子给他摆上,“你吃晚饭了吗?饿不饿?”
吃晚饭了吗,这句话张烨今晚问了多次,钟远航都没有回答。
“没吃,刚下手术台。”钟远航端起饭碗,没再坚持。
“那快吃吧。”张烨把一道钟远航最喜欢的芹菜牛肉往他那边推了推。
两个人一通闹,再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张烨觉得钟远航这气性也是真大,饿着肚子做了手术,回家了不着急吃饭,先抓着自己消耗一通,够有精力。
想到刚才的事儿,张烨又觉得有点臊得慌。
他在含着钟远航的手指时,不是没有反应的,恰恰相反,他的反应大得自己都觉得惊奇,但后来发生的事,他应该是直接被吓下去了。
张烨现在嘴里都还有那种奇怪的味道,因为是钟远航,所以他做的时候并不觉得十分难以接受,但那味道却很顽固,像是通过过于强烈的刺激刻进了肌肉记忆,让张烨在吞咽饭菜时,也觉得味道和以往不太一样,他嘴里还有伤,每一口带着盐的菜,每一次牵动口腔的咀嚼,都带着刺痛。
于是张烨吃得很慢,斯斯哈哈的,好像是在嫌饭菜太烫了。
钟远航似乎是真的不太喜欢这种软绵绵的米饭,还剩了一小口,他就不吃了。
张烨见他放筷子,自己便也乐得放下了筷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进食实在是有些折磨。
钟远航把碗碟推到一旁,打开了医药箱,示意张烨把手伸出来。
张烨回忆钟远航第一次给自己处理这个伤口时的感觉,手拿得不太情愿,钟远航处理伤口时下手太重了。
钟远航却没让张烨有缩手的机会,一把钳住了他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他没耐心一点点地拆纱布,直接用医用剪刀把纱布剪开了,张烨以为他会直接把纱布从伤口上扯下来,已经做好了疼的准备,却没想到钟远航拿出了一瓶生理盐水,先把和伤口粘连的纱布冲湿了,再慢慢拿下来。
张烨很意外,这次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过程似乎也比上次快了很多。
换完药之后,钟远航又拿了一板上次给过张烨的那种消炎药。
“过半个小时吃一颗,手掌出汗沾水,容易发炎,”钟远航说完就站起身来,走近坐着的张烨,捏住了他的下巴,“张嘴。”
张烨对于这个动作和这个词语有点恐惧,眼睛看着钟远航,疑问和震惊没藏住。又来?
钟远航笑了一下,气从鼻腔里喷出来的那种笑,让人觉得他意带讽刺。
“别多想,我看看你嘴里。”钟远航说。
张烨这才张开了嘴。
钟远航从药箱里找出一个小手电,凑近了张烨的脸,仔细看了看他嘴里的情况。
有点怕自己刚吃过饭的嘴里有味儿,张烨大气也不敢出。
“咬破了这么多地方?”钟远航似乎也有点意外,检查完之后又拿了几种别的药给张烨,“这个是口腔溃疡的药,咬伤的地方很可能发展成溃疡,这个是喉片。”
张烨接过药,下意识地说着,“谢谢。”
“谢什么,”钟远航嗤笑,“我说过了,‘如乙方在服务过程中受伤,则甲方承担医疗责任与费用’,忘了?记性这么差?”
张烨哑口无言,只好点头了事。
收拾完厨房,张烨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想起了一件非常尴尬,但又不得不问的事情。
纠结了半天,他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在电脑前工作的钟远航,放了一杯冲好的蜂蜜柚子茶在他面前。
钟远航戴了一幅眼镜,似乎在做什么棘手的工作,头也没抬,双手噼噼啪啪地在键盘上打字。
“晚上我回自己家睡……还是在你这里睡啊?”张烨尽量不表现得好像自己很想赶快走的样子。
“睡客房,厕所右边,自己找。”钟远航回答得简短,在张烨无措的,就要转身走的时候,又问他,“明天你该上班就去上班,不上班就去体检。”
“明天我不上班,那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吧?几点出门?”张烨问他。
“八点,”钟远航手心朝下挥了挥,“出去,把门带上,别闹出动静。”
张烨识趣地退出书房,轻手把门关上。
为了不闹出动静,张烨洗漱完直接进了客房休息。
客房和这间房子其他的装修有些不一样,所有的陈设没有外头那些装修统一的高级和设计感,倒像是一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