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张烨不管是出于讨好还是感谢而送来的小米粥他也没来得及吃,会诊结束之后,粥已经凉透了,而钟远航也已经完全把它忘在了脑后。
会诊结束时已经临近午饭的饭点,经过两方不算激烈的讨论,这个病人开胸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大,肺功能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活着从手术台下来,只能保守治疗,尽量让他在人生剩余的时间里舒服地活下去。
在医院里工作就是这样,病人带着一切希望找过来,但医学能做的还太有限。
钟远航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很多人都觉得他冷静得趋近冷漠,不像是刚进入医院的青年医生,很少考虑病人和家属的情感需求,往往平铺直叙,一针见血。
但那些多余的温情又有什么用呢?言语并不能阻止那些必然的死亡,不如早点让病人和他的家庭做好应做的准备,去面临一定会来临的命运。
钟远航从门诊大楼出来,才想起自己约了张烨中午去自己家里。
他有一点稀薄的后悔,让张烨去自己家做苦力,纯粹是出于看见他眼巴巴给自己送早饭时的那点儿施虐欲,实际上张烨的手应该好好休息,根本不能碰水。
钟远航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刚刚想打电话告诉张烨不必去了,就看见马路对面的张烨和两个巨大的超市购物袋,正在等自己。
张烨不跟钟远航说话的时候,正经看着还是个好青年,干净利落,一双眼睛在不笑的时候,也因为笑纹看起来笑盈盈的,只是一跟钟远航对上眼,张烨就变得拘谨,眼睛里讨好的意思浸出来,将他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