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昔就对皇上笑道:“皇上下次出来只管找我啊……”
话说了半截,被杜鸣一个眼神扫过来。
皇上已经笑开了:“你现在这身子,你倒问问子规许不许你出来?”
苏问昔迎着杜鸣的眼神,就笑道:“我出来当然一定会带着他啊。有了他皇上还用担心安危么?”
杜鸣:“……”
皇上失笑道:“你现在觉得他好了,不是为一个女
子跟人撂狠话的时候了?”
苏问昔就知道,那晚在御花园她对钿钿撂的狠话一准儿内侍对他说了。自己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撂狠话还不是因为她背后站着您么?我惹不起您,自然找能惹的撂话。当初这婚是您赐的,您大发善悲不能揪着一个人赐不是?”
“这倒是在埋怨我了?”皇上笑着,倒把眼睛往苏墨身上瞅了瞅,“你还怪我给她添堵,你看她这脾气,连我都敢埋怨,谁能堵着她?”
苏问昔便知道了,苏墨肯定是因为钿钿的事情跟皇上提过了。家里人都知道她肚子是俩孩子,都一个个又惊又吓多于喜,这是怕她有一点不开心就会影响身子。
赶着这时机,自然要准话。
捧着玉米棒子立刻冲皇上又作揖又讨好:“您都知道我不乐意子规也不乐意,就别再拿不相干的人扰我们的小日子了。”
皇上就笑道:“她和子规有幼时的情分,认个妹妹总是可以的罢?”
苏问昔:“……”
这话要早那么几个月,她自是没有异议,然而自那日宫里见了钿钿,越发对她不喜,心里便有些不情愿。不过皇上说了,这个面子自然不能不给。
于是说道,“认个妹妹我没有意见。子规若愿意,只管认去。只一条,我不喜欢她到将军府里去打扰。”
说得又横又不讲理的。
皇上失笑道:“不去府里住,去府里拜见一下总是该有的礼。”
苏问昔就勉勉强强地“嗯”了一声。
话说到这份上,又是皇上的意思。再怎么样她也不好太过份显得心胸狭窄不是?
苏墨看着苏问昔勉勉强强的神情,就轻声笑道:“真去拜见,你现在这身子,也不用你出面招待,你倒操的哪份闲心?”
明显地袒护。
一边说着,一边又递了一
根玉米过去,将苏问昔手中啃得将尽的那根换掉。
皇上看得嘴抽了一下。
这真是护得不像话了,大有当年苏老爷惯宠的意味了。
他虽未亲见苏老爷如何纵女,看苏问昔没大没小的性子也能想到。好在她虽没大没小,多数时候却极知分寸,人也真纯可爱,并不招人讨厌。
偏杜鸣这时说了一句:“她即使上门拜见,也不过礼上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皇上:“……”
你用不用多此一举加注一句?
正在这时,楼梯口守着的内侍进来报道:“爷,萧大人过来求见。”
皇上脸色一沉,直接说道:“人不见了。让他将两个女儿领走。问问他,妻若贤良,因何教女如此不类?”
那边内侍下楼去传话,雅间中便一时没了声响。
都知道,皇上的兴致被败了。
苏问昔见皇上多次,从来没有见他如此沉脸声淡,不怒自威过。
这才是天家的气势。
过了一会儿,皇上悠悠叹道:“萧山这些年,朝堂自是清明称道,然而这府中,却是一团糊涂!”
他从前不想问及臣子家中内务,想着总归是臣子家事,家长里短,哪来的公断?没想到萧夫人纵容下,两个女儿如此不知进退,不明事理,不觉有些失望。
苏问昔却并不知道皇上因何恼了萧山。若说他那两个女儿纵容太过是有的,可是如此给葛针长脸,是不是也太过了些?毕竟萧山是朝中重臣。这可是将萧山贬得不轻。
苏问昔心中虽不解,却也知道这个时候问不得。
别人不说话,她就默默地啃手中的玉米棒子。
整个雅间就她这里“吱吱”有声,引得皇上顺声看过来,看她啃得极是意犹未尽,一时之间不免笑了起来:“子规是多慢待了你,一只玉米而己,却让你吃得如此恋恋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