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配!”
文青竹颓然坐在榻上,垂头散发:“是啊,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又老又丑……”
“身份也不及你。”
“湘娘,我是看不懂你了。”
文青竹这一路设想过许多颜理湘可能的反应,但他一个都没有猜中。
在不知道真相之前,颜理湘在心里怨了他十年,却也实实在在记住了他十年。
怎么反而知道触儿不是他亲生之后,颜理湘直接不恨他了。
而是想着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不想这样!
他宁愿妻子恨他……
也好过天涯分别各一方。
他不能接受!
颜理湘淡淡道:“跟你谈正事,别跟我扯情绪。”
其实,从前她最喜欢的就是文青竹的温柔和稳定。
她是颜氏后人,大哥向来不问世事,性情桀骜。
外头有人上门找麻烦,便是她去处理。
久而久之,在齐地关于她性格强势、口齿伶俐,是个母老虎的名声便传了出来。
文家同是书香世家,文青竹相貌、身世、品性皆是排得上号。
上门打探的人家很多,知道文青竹早定下了颜理湘,都劝他再考虑考虑。
外头贤良淑德、温柔似水的姑娘家很多,何必挑一个母老虎回家。
文青竹仍是认定了她。
少年慕艾,情有独钟。
颜理湘看似没将外人的议论放在心上,但实际上,对丈夫的爱又多了几分。
她为人好强,也想让左邻右舍看看,文青竹娶到她,是他的福气。
而非她高攀!
文由触母子登门的时候,齐地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
更有不少人劝她,她自己没有子嗣,正好收了自个找上门的。
做他的嫡母,往后又有什么区别?
但颜理湘一句也不听,执意和离,也不肯再在家乡待下去。
“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时过境迁吗?”文青竹脸上都是泪。
“文先生也该知道,这世上还有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你从来没看懂我,我又何尝真的看清过你?”
“既是不曾完全认识的两个人,现在彻底结束,才是正途。”
文青竹坐在妻子的对面:“不,湘娘,我不要……”
“你说,要我做什么?”
“只要你不再离开我,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颜理湘十分果断:“和离书,签给我。”
“还有就是……”她起身,不再看那对父子一眼,“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颜理淮立刻喊道:“来人!”
“把他们赶出去!”
“以后也不许他们再进颜府。”
别人家可能这句话只是说说,用来威胁不欢迎的客人。
但在颜府,这句话就是表面的意思,直接拉入黑名单,永不来往。
“痛快!”
今天这个瓜虽然吃得有些辛苦,但实在畅爽。
隔壁的谢家姐妹神色都颇为复杂。
颜理淮心中却是放下了多年以来的一桩大事,拉着妹妹就往祠堂去:“走,让颜家祖宗都替我们高兴高兴。”
……
谢家姐妹知道,颜学究这是在给她们机会趁机离开。
谢第春好奇道:“说起来,颜学究似乎大有来头。”
“但具体是什么由来,大舅说过吗?”
“欸,还真是,这颜姓,在大周朝也没有哪家显贵啊……”
谢宝宝一语道破:“是大圣人最满意弟子那一脉的传承。”
“一箪食、一瓢饮的那位。”
“噢……”
记录在《论语》之中,关于他的就有许多。
这由头,确实够大!
刚出颜府的门,丫鬟就找了过来:“可算是找着几位姑娘了。”
“快回去,定国公府刚才传来喜讯。”
“嘉宁郡主有喜了!”
“夫人让姑娘们都一同过去道贺!”
这年纪大了,果然也是着急的。
进门才没几个月,就传出来了好消息。
大舅看来是没少用功……
姑娘们分别上了两辆马车。
路过金银楼的时候,谢第春还停下买了小金饰。
谢再秋也跟着订了一些糕点、坚果当伴手礼。
姐妹们抵达定国公府的时候,里头大长公主和大驸马也早早就到了。
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知道她得偿所愿,也没顾及身份,当即就赶了过来。
嘉宁郡主有自己的郡主府,不过谢府人人都待她可亲可敬,她便没有搬过去。
只是偶尔谢世子会带着她去过“两人世界”。
男人都在外间喝酒,表达心中喜悦。
女人在隔间,话题就多了去。
大长公主难掩担忧:“你如今岁数不小了,怎么就……”
过了二十五岁的年纪,再生养,风险那可是大太多了。
嘉宁郡主初为人母,满脸柔意:“我问过宝宝了,她说我强于锻炼,身子骨比常人要好一些,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