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凝突然觉得,眼前的李培变得顺眼了起来。
在知道姚鸾双的身份文书造假之后,她便一直忍到了这个时候。
终于等到了今天。
她将造假的证据提交给郝义勤:“尚书大人,这是姚鸾双,纪大庆的生母,当年教坊司的文书。”
“当年她登门求助,亲自给我的。我见她可怜,不过一面之缘,也让她在侯府住下。”
“谁知她看上的不是我的善良,而是我前夫纪宏明的床。”
“至于后来她从良的文书是纪宏明给她办的,我去顺天府对过了,并无副本……”
这一回,宾客们也真是看了好大的一场戏。
“这新科进士的父母也是够精彩的。”
“就这忘恩负义、放荡成性的母亲,还能教出天才?”
“老天爷还有没有天理了?”
“文书是假,考卷是假,中举是假……这纪大庆身上还有没有真东西?”
“关内侯的眼光也真是绝了!”
“放着真千金的谢氏不要,选了个一无是处的假小姐,也就罢了。”
“放着被皇后选中的女儿不要,让一个假考生进门,他在图什么?”
“是图外室风骚还是图儿子要来吸血?”
……
纪宏明一朝从后继有人的进士儿子,跌落现实。
他拿着那两张卷子,来回比对……都不敢相信,儿子在骗他……
更可怕的是,姚鸾双和儿女们都没有特别惊讶的样子。
难道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只有他这个亲生父亲被瞒在鼓里?
连中举这样大的事,他们都敢骗他!
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保住他们关内侯府未来的世子。
纪宏明扑到郝义勤面前:“尚书大人,庆儿他是个再实诚不过的孩子。”
“他不会骗人的……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郝义勤没想过,这世间有人会忍心将可爱的奶娃娃赶出门去。
换成他家要有这么可爱的孩子,那是放在心尖上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跟孩子恩断义绝。
关内侯是个眼瞎心盲的!
老尚书的脚尖都离纪宏明半尺远:“方才纪大庆的字,众人亲眼所见。”
“是你瞎,还是纪侯爷觉得我们这些做主考官的人瞎?”
“放着朱考生的卷子不要,选了你家的大儿子?”
“孰是孰非,带回去一审便知。”
“纪侯爷想喊冤,去找陛下。我反正一只脚要入土的人了,想告你就去告吧!”
老尚书一起身。
文书便联合大理寺的人,将姚鸾双和纪大庆一齐押出门去。
姚鸾双不肯服软,冲着女儿喊:“玉爱,快去求太子……玉爱,娘和你哥都只能靠你了……”
姚玉爱低着头,心想,这个当口,娘还把太子挂在嘴上,是想陷害太子不成……
让她进宫,如何先跟太子交代啊!
如果不是娘的身份和哥哥拖累,她何至于在深宫里,在皇后娘娘面前,这般抬不起头来……
纪宏明眼睁睁看着,妻儿被带走。
谢氏立在一旁,满脸志得意满。
他冲了过去:“现在你满意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不好过?”
“难道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就不值一提!”
“你就对我没有半点留念,不能让你对我,高抬贵手?”
“谢氏,你变得好陌生啊……我都快不认得你了……”
谢冰凝冷笑:“纪侯爷,早在我知道你还和姚鸾双继续纠缠的那一刻,你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了。”
“背着我,和贱人在床上纠缠。下了床,过来质疑我对你毫无情意。”
“纪宏明,这话你敢问,我都不敢听!”
“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将你休了……”
“你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今天过来,也只是看不惯,有人玷污了大周朝科举的公平公正。”
“仅此而已!”
纪宏明气得满脸通红:“你少在这里义正严词,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庆儿!”
“只要你能让庆儿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还想当侯府主母,当关内侯的正室,我都可以退一步。”
“甚至庆儿不计较,你也可以做他的嫡母。”
“这样总行了吧?够大方了吧?”
谢冰凝被纪宏明“往脸上贴金”的行为,都给逗乐了:“我再搭理你,都是给你脸了。”
“正好,梁四爷的事,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你要不要也跟姚鸾双他们一起去蹲个狱……我相信代常王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他敢!我再怎样也是他的岳丈……”
谢再秋忍不住道:“纪侯爷,你醒醒吧!断亲表文你都签过字了,还在做别人孩子爹的美梦!”
“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的……”
纪宏明刚要继续当爹……
“圣旨到!”
还是曾经到纪家递给谢氏“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