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宅?
纪家若是安好,那还得了?
谁不盼着这无良无德的关内侯府,家宅不宁,永无安生!
“谢氏,你敢!”
纪宏明咬牙切齿,又拦不住孔武有力的下人们。
谢冰凝淡淡回应:“这字上的一点金箔,就当是我最后给纪家祖先们的一点小小诚意。”
“毕竟往后他们怕是吃不着什么好东西了。”
看着侯府残败的模样,纪宏明的心比屋里还要空落落的,像被人生生剜掉了一块。
“哔啵哔啵……”
烧门匾的声音不大,但火势吸引了左邻右舍的关注。
百姓原就等在门口,想见证一二,现下更是嘲讽四起。
听得纪宏明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
“我说谢氏怎么有如此魄力……”
“原来纪家离了谢氏,真就是空壳子一个。”
“外强中干,也难怪只能被休咯……”
“吃里扒外,现在是里外不是人,啥也不剩了,哈哈……”
……
姚庆,如今该叫他纪大庆,怀里抱着纪二贞,来到父亲身后。
“爹,放心吧!一切有儿子在。”
“我们定然叫侯府东山再起。”
“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只能后悔他们曾经没有眼光。”
纪宏明看着好不容易回家的儿子们,心里有了一点光亮。
他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说得对,爹现在后继有人。”
“等庆儿考取功名,爹就上书陛下,立你为关内侯世子。”
“这么多年,委屈了你们,往后定好好疼爱贞儿。”
“想买什么就先……”
话到一半,纪宏明又停住了。
现在侯府里连给老太太请大夫用药的钱都没有,只能让她自己好起来。
甚至也没几个人帮着收拾垃圾、破烂。
左思右想,纪宏明吩咐随从龚北:“去卖两个庄子,先撑过这一段时间吧!”
庄子还是谢氏在的时候,花费大力气打理出来的,否则早就败落。
姚鸾双看着身边,只剩两个连洗衣服都没有力气的小丫头。
跑到外头的钱庄,想以纪宏明的名义借银子。
掌柜的摸着小胡子,笑着道:“纪侯爷怎么可能会缺钱?他家的夫人可是这条街所有店面的贵客,哪个掌柜不盼着她登门撒银子。”
“你莫不是骗子?”
“我、我是关内侯府的新夫人,怎么可能骗你?”
掌柜的眼神变换了一番,他早听说了关内侯被休的消息。
那侯府里里外外被锤得破破烂烂。
这新夫人是爬了太子的床被踢下来,又上了纪侯爷的榻。
什么到处张大腿的货色也敢登他的门,借他的钱?
“以朝廷命官名义揽私银,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来人,把这骗子给我轰出去!”
“以后不许她进门!”
姚鸾双骂骂咧咧回了依旧残破的侯府。
直到龚北送来了银两。
“什么?庄子也卖了……只剩仁昌巷两个铺子?”姚鸾双正梳头。
丫鬟一个不妨,扯疼了她。
被姚鸾双“啪啪”两巴掌打在地。
“谢氏那个贱人!处心积虑留了一个烂摊子给我……”
“这个主母做得有什么意思?”
“龚北,你说,会不会是谢氏偷走了侯府的钱?”
龚北接替丫鬟,为姚鸾双梳发:“应该不会。”
“侯爷一年的俸禄也就几百两,何况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账。”
“家里的下人好几个月没发月银,一向都在花谢氏的补贴。”
姚鸾双拿起胭脂摔了出去。
“老太太那边还嚷着吃药要钱,修佛龛也要钱……”
“什么?账面不到五百两,老太婆还要来捣乱……”
姚鸾双气得浑身发抖,印堂发黑。
龚北放下木梳,将她拥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说道:“我有一个主意……”
马车上的姐妹们,脸上都是止不住的乐意。
谢家三兄弟早在两条街外的路口等着。
“跟哥哥回家吧!”
谢世子在马车外,一向平淡的面容也难掩开怀。
这阵子很少真心笑的谢冰凝,难得浑身舒展通透。
她看着女儿们期待的眼神,对着大哥摇了摇头:“我在长安巷买了一处大宅子,五进三路连同东西两个跨院,已经收拾妥当了。”
谢拙言猜到了。
谢家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
哪怕是娘家,连休夫都敢的妹妹也不会让自己和女儿们真的寄人篱下。
“那我们就先过去,为你们暖暖房!”
“好耶!”宝宝忍不住拍掌,“猪新家、新房咯……”
长安巷,谢宅。
谢冰凝一早就为女儿们都安排好了院子。
连已经出嫁的春姐儿也有一座独立的小院佳期台,供她回来的时候单独居住。
夏姐儿的院子伏烟阁,有单独酿酒的地方。
秋姐儿化语轩的,有一个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