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看戏的人,手中的扇子都差点掉了:“你说什么?”
“崔探花已经娶妻生子了?”
“是叫崔羽皓吗?”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难怪有人说他侄子在喊他爹……就说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都是自己的!”
“大家快来!新科崔探花骗人啦!他在家早已经有老婆孩子了!都接进城了……”
“那他还去关内侯府给二姑娘提亲!”
“真不是人啊!果然男人考取了功名就成了负心汉……背信弃义!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会吧!那他老婆怎么会同意当他的大嫂?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你没见过那原配吧?就是个土包子,我一个婆子走在街上都比她还要强些!”
“你少王婆卖瓜了!崔探花真的要攀附权贵的话,又怎么会当街拒绝宜康公主?”
“那还不是怕得一个欺君之罪吗?他这是想自己选个好拿捏的!”
“可怜的纪二姑娘,瞧着就文文弱弱的,难怪被选上了……”
……
崔家小院门前。
门房和邻居们远远看着,一位贵妇人前头领着四位护卫汹涌而来。
贵妇人退开一步,美目一瞪:“给我泼!”
四位护卫一字排开,将手中圆桶里的东西齐齐泼向崔家大门。
有高有低,鲜艳的血色一下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里头走出了杜氏,她弯着腰讪讪:“侯夫人,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冰凝用手帕掩着口鼻:“崔夫人,原来你认得我。”
她指着几个红色盒子:“这是上回崔羽皓登门留下的聘礼,今日我们关内侯府悉数归还!”
杜氏很是着急:“侯夫人,我家二弟是真心求娶于纪家二姑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进屋,说清楚行吗?”
“误会?我问你,崔淇是不是崔探花的儿子?你是不是崔探花的原配?”
“大街上人人都知道的事,你不会还想抵赖吧?”
转角处传来男子淡定的声音:“侯夫人,这是哪里来的谣传?”
探花郎一袭青衫,缓缓而来,面容毓秀,姿态从容。
邻里有女子便是天天看,还是忍不住感叹:“崔郎生得如此姿容,又苦读成才,便是已经娶妻又如何?”
“纪家二姑娘无才无德,徒有一个空壳子身世,崔郎能看上她,都是她三生有幸。”
“竟还有如此糊涂的母亲,不赶紧抓住金龟婿,还上门来捣乱的!就不怕她女儿以后无人问津!”
谢冰凝看向她:“当街妄议他人家事,妄断他人前程,你这般没有家教,谁娶了你才是真的倒了血霉吧?”
“希望以后你也能嫁给一个满口谎话的骗子!倒也是互相成全,也不用出来祸害了旁人。”
那少女掩面就哭了,看着崔羽皓:“探花郎,我这也是为你说话。侯夫人竟诅咒于我!”
“侯夫人,你我之事与旁人无关!何必牵连!”
谢冰凝冷笑:“只许旁人诋毁我的女儿,不许我说几句真话?崔探花,未来的县令大人断案可真是……毫无原则!”
崔羽皓高声道:“侯夫人,您若是嫌弃崔某,好生退婚便是,何故要辱及在下的家人和邻里。传出去,对侯爷的名声,也不好听吧?”
“新科探花郎的名声倒是好,先是当街拒绝了宜康公主,落了不攀附权贵的名号。”
“又把自己的妻儿接进京,当成大哥的妻儿一般照顾,博得贤德的好名声!”
“转头到我家想祸害我的女儿,你是何用意,我不在乎。”
“但你以后只要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便是到陛下面前告御状,我也不怕!”
谢冰凝转身上了马车,又停顿了一下:“碧环,银子。”
“探花郎,这是修缮你家大门的费用!”
“这次只是红染料,下次是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一枚银锭被扔下了马车。
崔羽皓被气得面色发白,挥袖:“不必……”
话未落,崔淇已经率先冲出去将银子捡了回来,一边问:“娘,这人什么时候还来我们家门口扔银子?”
护卫们笑着,离开了。
【娘和姐姐们打的一手好配合!】
【只是泼染料确实便宜他们了……】
谢冰凝抱着女儿,香了她一口,眼神幽幽看了一眼崔家人。
新科探花郎的脸皮果然很厚!
纵然崔羽皓老家的几位大娘都被请到了茶楼,大肆说起探花郎在老家的事迹。
满城都愿意听她们说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还把她们带来的土味买了。
有人劝:“你们说这些,万一得罪了探花郎怎么办?”
“可是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二郎来了我们也照说的!”
“他小时候还吃过我家的饽饽,这就算得罪了?”
……
在二楼看着的纪又夏笑道:“确实!崔羽皓此人最重脸面,他应该比任何人都害怕,这几位大娘们出了事。”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把这件事怪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