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第春看向母亲,眼神中在询问。
谢冰凝笑着道:“看来春姐儿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纪第春说出了自己考虑的结果:“小梨是不能带过去的。只是她们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蔡妈妈亦是府上的老人。”
“若是由我直接申斥,免不得会对主家生怨,惹出事端。还需劳烦母亲寻人说说,回头再寻个由头打发到庄子上去。”
“便依你的。小杏性慧又太直,小桃心细又太软,我让康嬷嬷跟着你过去帮着再调教一二。”
母女们又说笑了旁的事,当夜纪第春久违地同娘亲睡到了一处。
纪宏明从外头回来,想再同谢氏谈一谈常王府的亲事,见状只能先离开。
之后的日子,谢氏的床上永远有一个到两个女儿。
……她们是按排行“侍寝”吗?
而纪宏明去常王府,也总是见不着老王爷。
如此,便到了纪第春出嫁的日子。
谭嬷嬷的课程也在这之前正好结束,留下吃喜酒。
清晨,纪第春醒来梳妆、打扮,让开脸的妇人为她绞脸。
【嘶……】纪宝宝看着,滴滴代疼了出声。
纪第春反而差点笑了。
全福太太乐道,还没见过这般不怕疼的新娘子。
谢冰凝换衣裳的时候,见纪宏明在她的梳妆镜前徘徊。
怕是想给他那张坑脸扑个粉吧?
谢冰凝故意问道:“侯爷这是在寻什么?”
纪宏明讪讪离开。
吉时到的时候,常王府世子楚楠,身着红衣,骑着高头大马,
沿路唢呐锣鼓,热闹迎亲而来。
“怎么是他?”纪宏明不解出声。
谢冰凝淡淡道:“侯爷以为是谁?”说着,便去指点下人事务。
留下纪宏明心想,也对,老常王爷当然不可能自己亲自迎亲。
话说,不过一个纳妾的仪式,常王爷越重视,自然也是对他的看重。
想着,纪宏明摆出了笑脸。
关内侯府门前,谢家三子早早来到门前拦亲,把梁家三位兄弟挤得没地儿站。
谢大爷题诗,世子做了两首催妆诗,才勉强被放过。
谢二爷笑眯眯问道“哪个月最长”“哪个季节最短”的刁钻问题,被世子一一化解。
谢三爷则是问了军事布防的作答,卡了楚楠许久,终被放行。
谢冰凝眼含热泪,送大女儿出门。
谢大爷轻松背起了拿着金边圆扇的外甥女:“春姐儿放心,大舅必会稳稳护着你前行。”
纪第春又将泪滴到了大舅的背上。
嘉宁郡主在一旁看着,眼神悠远,像是回忆起了某年,她也是这般看着那人的肩膀……
谢冰凝拍了拍她:“大哥背人最是稳当。我们兄妹几个都被他背过。”
“你跟本郡主说这个做什么?”
谢冰凝看着闺友脸红了,微微一笑。
没人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有多么紧张!
除了小女儿……
【大姐姐今晚凶险万分!】
【看宝宝的……】
楚楠这些时日的部署,到底能不能见效,未可知。
小仙女纪宝宝从不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从宴席开始,纪宝宝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谢冰凝一直守在小女儿的身边,等待。
烟霞漫天,暮色之下,一只黑鸦缓缓飞进常王府。
王府内的宴席不及关内侯府的盛大,只在院内摆上了五桌。
主桌上唯有一妇人周旋。
给世子楚楠敬酒的人不少。
新娘子独坐婚房,坐床、撒帐,一样不少。
小杏和小桃守在外头,面上也都是紧张。
黑鸦又飞到了王府内最大最高的那座殿上,守着老王爷。
………
一夜过去了,谢冰凝打着盹,终于听见了女儿的哭声,惊醒。
【真正的战斗打响了……娘亲……】
谢冰凝深呼吸,面色沉稳,换上一袭枣红交领广袖深衣。
描眉点唇,步摇华胜,耳珰玉带钩。
同收到消息,满脸惊慌的纪宏明坐上前往常王府的马车。
夫妻二人心思各异,不曾交谈。
到了常王府,便有管事将他们迎进祠堂。
堂内下跪一蓝衣妇人、世子楚楠和新娘子。
纪第春换了一袭绯色石榴裙,金钗玉环,面色惨白。
堂前一太师椅上,坐着白发稀疏的老王爷,戴着金冠,满脸褶皱上全是不喜。
“下官携妻拜见常王爷。”纪宏明行礼。
老王爷嘶哑开口:“来了,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世子楚楠在这时,握住了妻子的小手。
看得纪宏明双眼圆睁,诧异望着妻子。
老王爷读懂了:“你要跟本王说,你全然不知情?”
“是你让本王纳你的大女儿为妾,转头又让楚楠娶她为妻。”
“纪协律郎,你打的好算盘,两头不落空?”
纪宏明慌了:“不是,这……王爷,下官只跟您谈过,后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