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沈昀已经有三年没有回来上海了。站在熟悉的街道口,她觉得时间好像又倒退回了三年前,那段揪心又黑暗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忍不住想落泪。
身边的沈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只是回来给爸妈上坟,完事之后我们就回北京了。”
沈昀对他笑笑,“哥,我没事,只不过发现自己有些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了。”
一线城市都会有热岛效应,北京也很严重,但是上海的温度还是要比北京高出很多,沈昀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冒汗,头发粘在额头上,停在老房子门口的时候,她才拿出湿巾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沈晟拿出钥匙来开门进去,老旧的房间里因为长期没有人住,已经长了蜘蛛网,沈昀刚进去的时候就碰到了一只大蜘蛛,她吓了一条,连忙扑腾到沈晟身上:“哥!有蜘蛛!吓死我了……”
“没事儿了,我踩死了。”沈晟将她从身上拉下来,然后抬起手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荣湛……沈晟和沈昀回来了。”乔沐矜站在荣湛办公桌的对面,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乌黑的头发散在肩膀上,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又逆着光,所以荣湛根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哦。”荣湛的话一向很少,哪怕是面对乔沐矜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听到沈昀回来的消息,他的心底还是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三年了。她离开这座城市已经整整三年,这三年来,他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一次,也不曾向北京的朋友打听过她的消息。不再联系,不再有任何纠葛,他们似乎都做到了。
“荣湛,我要去见他。”乔沐矜犹豫了半天,终于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荣湛,我忘不了沈晟,我想回到他身边,你不要拦着我了,好不好?”
“随便你。”这三年,荣湛早就习惯了乔沐矜为了沈晟一次又一次地发疯。他也明白了,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的能力能够阻止的,譬如乔沐矜不顾一切地爱沈晟,再譬如,他疯狂地思念沈昀。
“你不去找沈昀吗?”乔沐矜咬了咬唇,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荣湛,三年前都是因为我,你们两个才分开的,我不想再看你们两个吵下去了——”
“乔沐矜。”荣湛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她:“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乔沐矜被他这句话说得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她知道自己三年前做了错事,害了他,也害了沈昀,最终沈晟离开她,全部都是她咎由自取。
晚上九点。
沈昀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呆着看电视,沈晟说他有事情先出去一会儿,她刚刚洗过澡,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当她听到房门口有动静的时候,只以为是沈晟回来了,所以连头都没有转,目光一直停在墙面的电视上。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她才看清楚刚才进房间的人究竟是谁。
当沈昀对上荣湛冷冽的双眸时,她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颤,三年前的那些伤口,仿佛在一瞬间再次被撕裂,鲜血汩汩地往外翻涌。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荣湛最擅长的就是打持久战,而每一次,沈昀都是这场博弈中的失败者,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荣湛一句话都没有说,冷冰冰的手指移到她的脖子上,用力地掐住,之后近乎绝情地开口讽刺她:“有脸回来。”
“我是回来给我爸妈上坟的。”他的一句话就让沈昀溃不成军,她缓缓地阖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盈满讽刺的眸子,因为害怕,长长的睫毛都在轻颤着。
话音刚落,沈昀明显感觉到自己脖子里的力道猛地加大,她害怕地睁开眼睛,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掉:“荣湛,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早知道回来就会见到他,沈昀一定不会跟着沈晟来上海。她的坚强和隐忍,在看到荣湛的时候就会全部崩盘。因为,她的所有伤口,都来自于他。
荣湛没有回答她的话,这几年他的病情虽然好了一些,但是他还是鲜少有开口讲话的欲-望,尤其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他觉得自己讲话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他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整个人倒在床-上,然后栖身而上,唇重重地贴-上她的,带着暴-虐撕-扯着,一直到尝到血腥味,他才放开她。
这个时候的沈昀已经完全吓哭了,在荣湛放开她之后,她连忙坐起来,一直退到床头处,眼神惊惧地看着他:“荣湛,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和乔——”
“欠我一个孩子。”沈昀还没有说完,荣湛就已经坐到她面前,将她唇角的血一点点擦去,之后再次抓住她的下巴。
“是我愿意的吗?”这三年里,沈昀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那个她失去的孩子,是她永远的痛。
离开上海的三年,几乎都不敢回忆自己当初是怎么落荒而逃的,俨然一个失败者的形象,跟乔沐矜比起来,她真的是一无所有。她有完整美好的家庭,而她就是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沈晟相依为命的人,她可以得到荣湛全部的柔情和爱,而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