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准备大婚
楚淮叙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打量而过。
神情温和有礼,但也有几分掩得极深的疏离。
“容姑娘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姑娘家住何方?家中又可还有什么人?我让人去为姑娘寻家人。”
容穗缓缓垂了垂眸,神色黯淡几分,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嗓音深处,哪怕极力压制,也浸出一抹痛色。
“多谢公子好意,但已不必再劳烦人去寻,家中姊妹和父兄,都不幸留在了那场动乱和时疫中。”
“在禹州时,我原本也逃不过被人欺凌或一死的命运,多亏公子及时相救,才让我捡回一条性命,公子的大恩大德,容穗此生不敢忘,愿余生当牛做马来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她说这话时,楚淮叙的视线全程在她身上。
目光看似随意,但眼底敛着试探。
似在分辨她话中真假。
短暂静默片刻,他才缓缓说:
“姑娘言重,那种情况下,任何人见了都会伸以援手。”
容穗感激地抬头看过来,正要再说话,院中突然传来一道女子明媚的声音:
“兄长,院中小厮说你下朝回来了?我想了许久的那枚玉你帮我带回来了吗?”
话音落,一身淡色衣裙衣着华丽的少女也从门外进来。
床榻上的容穗听到这句‘兄长’,眸色微微凝闪一刹,朝着这女子看去。
而楚淮叙,在侧身看向莽莽撞撞闯进来的自家妹妹时,眼底极淡的疏离刹那间褪尽,口吻虽是责怪、但掩不住尾音中宠溺地训斥她:
“时鸢,别咋咋呼呼,在自家里也要有几分仪态。”
这话楚时鸢听得多了去了。
她爹爹娘亲没事就爱拿仪态这种事说她,被‘训斥’她也不气不恼,下次该犯还是犯,反正在外面她的言行举止会捏的死死地,不出一点错。
正如现在,被自家兄长相训,她搅着帕子,也不反驳,乖乖地半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哦”一声。
并对床榻上刚苏醒的容穗认真道了个歉。
楚淮叙自知这丫头被惯的无法无天,也不真怪她。
只要她在外面不出错,在家中调皮捣蛋便也随她了,从袖中拿出一枚上乘的玉,朝她递过去,“你要的玉。”
楚时鸢眼睛一亮,瞬间伸手接了过来。
正要拍拍自家兄长的马屁好让他以后接着为自己捎带东西,马屁还没说出来,院中的小厮倒是先来传话,说父亲喊她去前院一趟。
她话音停住,楚淮叙则趁机将她打发了出去。
她走后,容穗看了眼房门的方向,适时问:
“方才这位姑娘是?”
楚淮叙目光朝她看过来,“我妹妹。”
‘妹妹’这两个字一出,容穗微怔了下,她下意识问了句:
“还不知公子名讳,敢问公子贵姓。”
“楚。”他道:“楚淮叙。”
容穗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异色,“……楚?”
楚淮叙本就在观察她,她这抹诧异的异样自然被他捕捉到。
他问得不动声色,“姑娘似乎有些意外?”
容穗眼底那抹异色已经消失。
她轻轻低了低头,脸上有些羞赧。
“两年前禹州发大水,朝中派了重臣楚大人前去禹州治水,楚大人执政为民、体恤民情,美名早已传遍禹州上下。”
“小女只是有些惊讶,公子竟乃楚大人之子。”
两年前楚家确实应朝廷之令去过禹州治水,楚淮叙眼底试探掩下几分,没再追问,嘱咐她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下人说,并让秋觅细心照顾,便离开去了前院。
楚淮叙走后,容穗垂下眼睫,被寝被半掩的手指缓缓收紧几分。
—
谢临珩从禹州城回来后,一如既往陪着虞听晚学国策史学和教她朝中之事。
唯一不同的便是,建成帝往凝壞殿送来的奏折越来越多。
从最初,只让李安抱来一小部分的折子让虞听晚和谢临珩批阅,并且还是经过他筛选后的一些普通的折子。
慢慢的,他让李安抱来的折子开始越发增多,甚至增多到,虞听晚都能肉眼看出来送来的折子日日比先前的高出一摞。
不仅数量变多,建成帝也不再特意筛选折子。
每当李安将当日的折子抱到御书房后,他便随手从那一摞中拿出一半,也不管里面上奏的事情是棘手还是简单,直接便让李安送去凝壞殿。
除了日益增多的奏折,随着入秋,婚期渐近,宫中也浩浩荡荡地全力准备起了大婚。
不管是嫁衣,还是成婚与大婚典礼所用的一切东西,全部准备全新的,丁点不用上次与宋家结亲时用过的旧物。
就连谢临珩与虞听晚婚后住的地方,都没定在公主府。
原先建成帝让女儿女婿婚后住在公主府,是因为没想着让女儿掌权,公主府距离皇宫近,又处于皇城最繁华的朱雀街,若是做一个闲散的公主,那座公主府,不管是位置,还是整座公主府奢华的建造,都再合适不过。
但如今他有意让女儿女婿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