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池若菱来了皇城
待一切准备完,按着时辰,虞听晚在司沅的陪同下,从芙蓉殿出来,坐上了殿外停着的御用车辇。
在珠帘落下的刹那,虞听晚往司沅和建成帝的方向看了眼。
随后车撵缓缓动起来,浩浩荡荡的宫人随着车撵往宫外走去。
司沅忍了良久的水雾瞬间凝聚,在泪水落下之前,她及时低头,用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水痕。
建成帝无声安慰她。
在车撵走了一段距离后,他长叹一声,对司沅说:“时辰差不多了,夫人,我们也该过去了。”
皇室大婚,前来祝贺的宾客数不胜数,所有朝中大臣、公侯世家全部到齐,大婚流程虽然繁复,但每一个细节,都早早准备妥当,所有流程,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丝不乱地进行着。
谢府府邸和公主府离得不远。
那边的锣鼓喧天声在谢府能清晰听见。
沈知樾在一众下人的问安声中来到后院,还未走近,远远就见一身墨色锦服的谢临珩坐在亭台一侧的护栏前喝酒。
亭台附近的下人都被遣退了下去。
就连墨九墨十都不在。
沈知樾摇着折扇走过去,懒懒散散地靠在一旁。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也什么都没劝。
自顾自地在石桌上拿起一瓶酒,沉默地陪着谢临珩喝着。
置身在这种寂静的亭台中,衬得公主府中大婚的热闹喧嚣声更重。
谢临珩背靠着身后的圆柱,一只腿随意曲着,手肘散漫地搭在膝上,另一只手中拎着空了大半的白玉酒瓶。
他沉沉目视着前方,沈知樾看不见他眼底的神色。
也分辨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只是无端从他身上觉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颓靡。
这种颓靡与消沉,比从前那两次更强得多。
沈知樾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
学着谢临珩的姿势,靠在亭柱上,抬头看着公主府的方向。
“今日他们大婚,要去看看吗?”
谢临珩没说话。
但沈知樾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没再走,就这么在这里无声陪着谢临珩,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沈知樾望着慢慢黑暗的天色,心想:
度过今晚就好了。
只要熬过今天晚上,一切……就算结束了。
……
大婚礼毕,建成帝设宴,文武百官与无数世家贵胄同庆,宴席将近尾端时,宋今砚注意到叶丰在外来回徘徊,时不时焦急地往席间看。
他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
一刻钟后,宋今砚脱身来到外面拐角处,问叶丰,“怎么回事?”
叶丰见他出来,连忙上前,压低声音,慌乱道:
“公子,池姑娘来了皇城,她闹着要见您。”
宋今砚脸色瞬间阴寒,眼底厌恶快要凝为实质。
“不见!还有,即刻送她出皇城!”
叶丰左右环顾一圈,待发现周围没有旁人后,才接着再说:
“公子,池姑娘还说,若是您今晚不过去,她就派人告诉公主,说……说您在一个多月前,已……已和她有了首尾。”
宋今砚脸色更加难看。
浑身的气息阴沉得厉害。
叶丰不敢多言,惴惴不安地低头候着。
宋今砚牙都快咬碎,好一会儿,他阴鸷吐出一句:
“告诉她,我自会过去,但若是她对公主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别怪合作终止!”
叶丰连忙应声,迅速避开公主府中忙碌的宫人,往府外走去。
戌时一刻左右,建成帝与司沅回宫。
宋今砚恭恭敬敬地将帝后送至公主府外,临上马车前,建成帝停步看向身旁谦虚温雅的驸马,话是嘱咐的话,但气势不怒自威:
“今砚,朕的宁舒公主自小被娇惯长大,这么多年,从她牙牙学语到出嫁,朕从未让她受过一丁点的委屈。”
“她是东陵最尊贵的帝女,是朕的掌上明珠,今后你若是让她受了委屈,朕可不会轻饶你。”
宋今砚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因池若菱的事而莫名心慌。
建成帝话音刚落,他就躬身作揖,诚挚保证道:“请陛下放心,能娶到公主是臣毕生的幸运,今砚必对公主宠之爱之,不让公主受丁点委屈。”
建成帝往里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公主府,回过头,转身带着司沅上了御辇。
宋今砚拱手行礼,“恭送陛下、娘娘。”
待御辇渐渐远去,宋今砚才慢慢直身。
望着渐行渐远隐没在黯淡夜色中的御撵,他眼睑慢慢垂下,面上的恭敬辗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因池若菱而起的阴沉。
将帝后送走之后,宋今砚很快回了宴席,陪着众宾客喝酒,待众人酒酣之际,他暗中吩咐人安排好了马车,借口离席,身影隐没在夜色中出了公主府。
谢临珩今日一整天几乎都没说话。
也不让人在身旁侍奉。
墨九墨十这两个心腹,在主子身边待的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