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好似没看到五人,只是静静的温热酒王,等待最美味的时刻。
虽说现在是七月,烈日炎炎,但早晚还是有些凉意,更别说这里是九曲回环的山洞,温酒显然更加合适。
霍休精通养生术。
年纪大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既然无法戒掉酒瘾,那就把酒水的危害降到最低,想喝口热乎的。
空气里充满了芬芳醇厚的酒香,红泥小火炉的火并不大,却恰好能使得这阴森寒冷的山窟变得温暖起来。
不愧是窖藏一百八十年的酒王。
冷着喝是一种滋味。
温着喝又是一种滋味。
“酒温好了,要喝一杯么?”
霍休拿出五个精致的银杯。
银能检测毒素,以银杯盛酒,表示酒水无毒,大家可以放心饮用。
“我是该叫你上官木,还是该称呼你为霍休,你更喜欢哪个称呼?”
阎铁珊冷冷的看着老伙计。
“呵呵!霍休就是上官木,上官木就是霍休,这有什么区别么?左右不过是个代号而已,随你怎么称呼。
不对,准确的说,其中三个人可以随意称呼,但金鹏国的人是例外。
如果你现在是严立本,你肯定更喜欢称呼我为上官木,如果你是以阎铁珊的身份来的,请称呼我为霍休。
丹凤公主也是如此。
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是户部尚书上官木,如果是来抢地盘的,我希望你不要玷辱金鹏国的姓氏。”
霍休淡定的把酒杯递了过去。
萧思衡接过酒杯:“能不能解答我一个疑问,你为何如此淡定?你现在不是应该用最快的速度跑路么?”
霍休摇摇头:“我为何要跑?这些都是我的钱,你们这些强盗,肆无忌惮的抢夺我的财富,难道我不能反抗?我就是要反抗,我要狠狠咬回去!”
“另外的理由呢?”
“萧公子果然聪明,你们都说我是爱财如命的貔貅,但与性命相比,显然命更加重要,钱没了可以赚,命没了就真的完了,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我之所以没有跑路,是因为我没有跑路的能力,我安排的所有后手,全都被人策反了,真他娘的好手段!
我让大楼主准备出海的船只,大楼主投靠权力帮,开走了我的船。
我让二楼主准备去西域的商队,二楼主投靠金钱帮,断了我的路。
三楼主是苏梦枕麾下‘煞神’。
四楼主是六分半堂十七堂主。
五楼主被这个阉人重金收买。
六楼主是凌战天的暗子,怒蛟帮牢牢卡住洞庭,长江水路走不通。
七、八、九楼主,连带着他们准备卷走的财宝,尽数被萧公子夺走,玄心正宗的老本行,不就是做这个?
南下的路,就算我能通过汉中,只要到达川蜀,立刻被官兵抓捕。
北上的路,被阎铁珊堵上了。
西边的路,金钱帮厉兵秣马。
东边的路,怒蛟帮磨刀霍霍。
你问我为何没有跑路?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太好了!
你们给我跑路的机会么?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既然决定动手,那就不要犹豫。
我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与其在狼狈逃跑的过程中,被人猫抓老鼠戏弄而死,不如留在此地,品尝美味的酒王,然后痛快打一场。
萧公子,我也有一个问题,这些黑道大帮,是怎么达成合作的?
为何要瓜分我的青衣楼?”
萧思衡抽了抽嘴角。
玄心正宗是名门正派。
我们和黑道帮派没有任何关系!
阎铁珊冷冷的说道:“就让咱家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青衣楼不是正常的帮派势力,而是畸形的联盟。
地盘分部散乱,内部结构松散,同僚互不相识,没有可靠的盟友。
甚至,不知总瓢把子是谁,就算想忠心耿耿,他们的忠心交给谁?
权力帮弟子的忠心属于李沉舟。
金钱帮弟子的忠心属于上官金虹。
青衣楼成员,就好似在酒楼跑堂的店小二,一百零八位楼主,是临时雇佣的大掌柜,哪有什么忠心可言?
别的势力,打了其中一处分舵,别的分舵能赶来援助,青衣楼呢?
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
莫说这些超大型黑道帮派,随便找个二流帮派,就能吞并数座楼。
我们没有联合在一起,我根本没见过李沉舟、苏梦枕、雷损,我们只是不约而同的,啃啮一块肥美的肉。
霍休,你明白了么?”
霍休点点头。
“我会吸取这个教训的。”
“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
“如果你们带着数百下属,浩浩荡荡的围攻,或者用火药轰炸,把这座山的机关毁掉,我只能引颈就戮。
只来了你们五个……
我是该说你们很有勇气,还是该说你们大意,你们以为我很好惹?
尝过貔貅咬人的滋味么!”
霍休重重拍在红泥小火炉上。
这座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