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是对与自己相似之物格外包容,他也不例外。
“我的女儿,你说什么关系?”温枯一句话便让暗尊闭了嘴。
她的……女儿?
他下意识低头仔细去看温暖宝宝,就这一晃神的功夫,温枯再起杀意,淬了业火的匕首直朝他的眉间刺去,她是用尽了全力的。
“嗤嗤嗤!”锋利的刀刃扎进他的眉心,带着毁灭山河的炙热,滚烫,剧痛。
她真的是下死手,没有半点留情!
她想他死,只想他死!
她永远不知道……永远不知道他的……
罢了!罢了!
“殿下!”见此,暗族众人大惊,魔龙一声怒吼便冲了过去,“上界主神竟如此卑鄙!使此阴毒手段!”
他化出巨大的龙身,将他们紧紧包裹起来,张开小山般巨大的龙头,喷出黑焰来,便要尽数砸在温枯身上。
殿下刚刚苏醒,力量还没完全恢复,不然哪里能给这恶毒女子可趁之机。
可恶的是,沧澜竟然说孩子是她的女儿!
怎么可能,沧澜那样无情的女人,怎么会有孩子!她不配!
岂料那黑焰还没碰到温枯半分,就见暗尊一个转身,以己之躯将其全部挡住。
温暖宝宝和温枯全被他护在怀里。
黑焰似山,要把他全部吞没,他的眉心是被温枯业火匕首刺开的伤,深可见骨。
后背,是被黑焰灼烧的伤,没有防护,皮开肉绽。
那张绝美的脸却紧紧是略过一丝痛色。
“殿下!”魔龙傻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殿下居然还要护着这个女人?!
更该死的是他,居然用黑焰伤了殿下!
可恶,都是因为要护着那个女人,殿下才来不及设防,否则,他的黑焰又怎么可能伤得了殿下。
“上界送到跟前的东西,毁了作甚?”暗尊侧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留着,本尊还有用。”
大概是受了伤的缘故,他的声音很冷,却是轻了几分,手指一动,密密麻麻的黑雾从周身涌来,像是锁链一样将温枯的分身全部缠住。
这一次,用了全力,不给她任何机会逃走。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后背的黑焰灭了,眉心的伤,还在燃着业火,上界主神的红莲业火,又岂是那般容易灭的。
钻心蚀骨的疼。
只是他这一生有过太多的疼,疼多了,就麻木了。
“殿下……”魔龙化作人身,跪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他,自家殿下只有自家人疼,殿下才刚刚苏醒,就又要承受这等的伤痛折磨。
明明……他什么都还没做。
沧澜,就那么恨殿下吗?
“爹……爹……”是小温暖糯糯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她没醒,只是可怜的小脸重新有了颜色,漂亮的眉头紧蹙着,一双小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抱着了暗尊的手腕。
坚如磐石的男人在瞬间融化,小奶包好像天生自带净化力一般,让他心头的恼怒与怨憎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一平静,整个东海都跟着安静下来。
挣扎不了的温枯分身就静静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给她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这种错觉一直持续到她被带进了暗尊的寝宫。
关进了特制的囚笼里。
不过是一个分身,他也用了最高规格的囚笼。
笼子是用限制神力的扼灵石制的,若是温枯本尊在此,或许扼灵囚笼是关不住她。
而现在来的,只是她的分身,这囚笼关一个分身还是够的。
更何况,她周身还有暗尊的黑雾锁链,她,插翅难逃。
分身断了一只手臂,只是静静地坐在囚笼里。
她亲眼看见暗尊在他跟前脱了衣裳,露出满背的灼伤。
她亲眼看见暗尊日日夜夜承受着业火入眉心的痛苦。
即便如此,那个男人依旧只是关着她,甚至……还让人给她送来灵泉仙果。
明明知道她只是一个分身傀儡,根本不需要这些。
就算是他想发泄心头所恨,折磨她,虐待她,她都不会有感觉。
可他没有。
温枯不懂,因为若是换诛神落在她手中,她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他魂飞魄散。
就算是分身傀儡,也必会让其成为劫灰齑粉。
可仔细想想,原本一切都是因为诛神对她不起,她本就应该如此做。
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信了他,才导致整个上界差点被覆灭,而她失去了所有,成为了红莲邪君,痛失宝宝,受夜寒千年折磨之苦。
如今,她不可能再有情爱了。
她要做的,是把温暖宝宝带回去,那孩子这般脆弱,断是不可能让她留在这大魔头身边的。
此时,暗尊寝宫。
一片昏暗,便是墙壁上都是荆棘,床也是荆棘做的,上面是枯萎的蔷薇花。
暗尊盘坐在床上,美眸微闭。
从温枯的方向,能将他的美貌尽收眼底。
在他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娃娃,源源不断的黑色灵力在滋养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