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猛睁,一身衣衫被那股力量给扯烂了,整条右臂都露了出来,在右臂上,还有一朵金莲印记。
那强大的力量却并未停下,反倒是越冲越猛,几乎将池水都劈成两半,圣尊就在那力量冲击的中心。
那力量席卷着黑雾,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如天崩地裂般直冲他而去。
纵然是那无比强悍的圣尊,此刻竟也全然被吞噬其中。
“咳……”良久,才听得那浓烈的黑雾中传来一声轻咳,空气中甚至漾开一抹血腥。
他一身仙衣被扯的零乱破碎,谪美无比的脸上,被划出一道伤痕,只有发丝粗细。
几颗血珠子却渗了出来,红的像玉,顷刻间又混入了池中,将满池水都染红了。
他满头长发披散,甚至被那力量削去了几缕,飘散于金池之中。
与此同时,温枯头顶的那朵金莲竟是紧跟着蹦碎开来。
凝聚于其中的那一抹人形花蕊,被那股子力量击的四散飞去,像极了绽放于夜中的烟火。
转瞬即逝,不知去了哪里。
圣尊的眼底是抹不去的震惊,他甚至没有顾得上自身的狼狈,几乎是一步飞了过去。
而本该锁住温枯的深渊之处,现在竟只剩空空荡荡的锁链,那锁链还断了不少根,上面的金芒已经消失殆尽,那锁链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一样,竟变得锈迹斑斑。
圣尊伸了手,在锁链上轻拂而过,眼底的震惊依旧没有消散,他长发肆舞,手指一动,便将那些锁链全都化作了灰烬。
池水再度恢复平静,一条断臂从他跟前漂过,被他挥手之间灭成了齑粉。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心血竟就这般突然的毁于一旦。
他以为的那个低贱邪修……甚至根本就不仅仅是个邪修。
她是……
圣尊看着消融在池水中的齑粉,震惊的目光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分难以捉摸的光。
“你会先回去找他么?”
他自言自语道,衣袖一挥,一道金芒扫出,身边就凭空多了一道虚影来。
那虚影恭恭敬敬的跪在他跟前。
“主人,有何吩咐?”那虚影问道。
圣尊声音低沉,“盯好扶渊,变数……来了。”
这变数,甚至还来的猝不及防。
不过……她的灵魂之力已然被抽取了不少,纵然逃出去了,也不再是完完整整的她。
灵魂……哪怕一丝之伤,也是极难以挽回的地步。
等着她的,必然不是什么好结果。
……
伽罗山,扶渊猛地睁了眼。
“怎么了?”
‘温枯’坐起身来,扭头盯着这个俊美无比的男人。
薄暖的烛光下,他那绝世无双的容颜却像是笼着一层薄冰,怎么都化不去一样。
分明……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不该是这幅模样的。
她静静的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和圣尊是一个人,却又与圣尊不一样。
他好像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有几丝温情。
圣尊给了她天大的恩赐,让她以‘温枯’的身份陪在这个男人身边,这一世于她来说,俨然已是足以。
只是她不甚明白,圣尊口中的‘变数’,又是什么。
现在瞧见扶渊这幅样子,她心头便是愈发不安起来。
这样的好日子,她还没过上几天,哪里舍得就轻易结束了?
即便……这段时间,他甚至都不和她睡一张床。
原因是,“你如今有孕在身,灵修伤身。”
未同床灵修也就算了……他好像并不想太过亲近于她。
她心头本是很疑惑,可在生活上,扶渊又对她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吃的喝的用的一样不少。
说他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不可能。
大约是又要当爹了,有些不适应吧。
她盯了扶渊许久,才见得他睫毛微动,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无事。”
“当真无事吗?”
‘温枯’上前,想要挽住他的胳膊。
扶渊却是扭过头来瞥了她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一眼便让她惊了一跳,手背撞在床框上,有些发乌。
扶渊的眼神当即深了一分,“保重好身体,本王最是心疼,万不可有半点损伤。”
话落,他便又朝窗外道,“千玖,给大王妃上药。”
千玖都还愣了一下,搁这儿这么久,还没听过大殿下这般称呼温姑娘来着?
他硬着头皮进了去,只瞥了一眼‘温枯’的手背,刚想说‘殿下您这也太大惊小怪了,碰了一下而已,哪里需要上药。’
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大殿下一记眼刀就甩了过去,“大王妃肚子里怀着本王的骨肉,头发丝都是金贵的,你务必要照顾好她的身子,绝不能有半分损毁。”
千玖,“……”
娘的……温姑娘有多强,您又不是不知道,搁这儿折腾我干什么?
我就一炼药的……温姑娘一巴掌过来,她能跪在地上求我别死!
他心头逼逼赖赖,嘴上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只敢拿小眼神儿暗戳戳的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