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却是容了这么多年的四方仙帝,天帝早就按捺不住了。
天帝眯着眼,“现下本帝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将那东西找到。”
其余的事,再做打算。
主要是那东西他们只是感受到了那股子气息,甚至连其具体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清楚,那件东西必与圣尊有关。
与他有关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汗毛,也足以引起六界震撼,自然马虎不得。
与此同时,大荒凶境。
迷雾缭绕,方圆近百里似乎都不见人烟。
魇情已经在大荒凶境外徘徊月余了。
此时正是深夜,漫天星辰都被乌云遮蔽,四周一片漆黑。
魇情依旧穿着一身素衣,短短岁月又似在他苍老的脸上刻出了深深的痕迹,白发苍苍的他,身材干瘪,看起来全然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而偏偏,此刻他那并不宽阔的肩膀竟还扛着一个少女。
少女身着鹅黄色的衣裙,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早就昏死了过去。
魇情将少女放到一块大石头旁,这时,从他的衣袖中,才缓缓冒出一道半透明的魂魄来。
那女人站在少女跟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姜楚颜,你确定要这么做?”她看了好半天后,魇情才问道。
姜楚颜冷冷一笑,“那还不是大帝师太没用,连具能夺舍的身子都找不到?”
魇情的脸色变了变,有几分发白。
姜楚颜则离的距那少女更近了几分,伸出手指来挑起少女的下巴,“我生养了她一番,这些年来也算对她宠爱有加,如今,也是她该报答我的时候了。”
话落,她松开手,又瞥了魇情一眼,“开始吧。”
魇情还有几分迟疑。
姜楚颜却是不耐烦了,“怎的,本宫这个当娘的都舍得,你倒是舍不得了?莫非是为了你那个不中用的徒弟?”
魇情表情凝重无论如何,言焰也是他一手养大的,那小子有多在乎扶瑜公主,他自然很清楚。
一旦扶瑜被夺舍,那他们之间便全然是天人永隔了。
“她到底是你的女儿,你当真是狠得下这心来?”
“你是在跟本宫提亲情么?魇情,我如今落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的地步,你觉得的我还有心思谈亲情?”
“那个邪修将我害的这样惨,连扶渊的神魂也丢了我还指望什么?”
“既是已经没了指望,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你!”
说这话时,姜楚颜全然是咬牙切齿的。
话落,她又冲魇情说道,“魇情,你也没法原谅那些人,不是么?”
魇情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握起了拳头。
姜楚颜说的是事实,那上面的每一个人,他皆是无法原谅的
无法原谅又如何?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实力不到位,没办法与那些人抗衡,便只有收敛自己。
而如今神殿已毁,扶渊的神魂又丢失他们所有的依仗和根基几乎都没了。
就是在这世上活着,也如蝼蚁一般,苟延残喘。
“这一路下来,你也听说了,天宫那一场热闹就在前几日,还听闻,云镜和涂山青宁也去天宫了。”姜楚颜继续说着,“便是你能忍气吞声当缩头绿乌龟,我也不会忍下这口气的。”
绿乌龟三个字就像一把利刃似的狠狠刺进了魇情的心脏。
那一瞬间他满脑子都是涂山青宁的模样原本他也该拥有一段美好姻缘的。
“魇情,如今我们已是没有退路了。”姜楚颜站起身来,一双眼则望着跟前茫茫无边的大荒凶境,她忽然伸了手,指着那凶境,“那四荒凶兽,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当年仅仅是凭着这些四荒凶兽之力,就将天宫搅了个天翻地覆。
这些凶兽,皆是上古时期最纯正的血脉,其力量堪比纯种的后天神祇,随便一只放出来,那都将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甚至,其中还有一只不止是上古血脉。
而她要的,不只是放出那些凶兽。
终究,魇情没能拒绝她。
他动了动手指,在扶瑜身边画了一圈极其复杂的阵法。
以姜楚颜现在的力量,想要夺舍还有些困难,需要他的帮助。
魇情画完了夺舍阵法,又以自己的鲜血驱动阵法,口中又念念有词。
刹时间,夺舍阵光芒大作,全然将扶瑜吞噬。
而与此同时,姜楚颜的仙魂没了进去。
待到那光芒消失后,扶瑜终于睁开了眼。
她靠在大石头上,双眼里全是冷光,“找个时间,将她的魂送往彼岸,毕竟也与我曾母女一场,本宫许她轮回找户好人家罢。”
扶瑜的身体外面,正是她本身的魂魄,半透明,昏沉沉的。
魇情,“好。”
他话落,衣袖一挥,便将扶瑜的魂魄收了起来。
便是看在言焰的份上,他也会找机会将扶瑜送去转世的。
来世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姑娘也好,不必再生在权谋之家。
姜楚颜靠着大石头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能慢慢控制这具肉身,她才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