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今天因为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竟是让娘亲流了血。
宝宝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他紧紧的抱着温枯的胳膊,轻轻的帮她吹着伤口,一边吹一边抽抽噎噎的,可怜死了。
扶渊将眼前这一幕全都看进了眼里。
他将腿收了回去,重新靠在了床上,脸色比之前要苍白上几分。
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温枯和宝宝身上。
那小小的一团胖乎乎的虚影,趴在温枯的怀里,身子微抽着,一身阴煞之气已经全然掩去。
那小小的灵魂是强大的,却也是虚弱的。
长期飘荡的灵魂,若一直未得归宿,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再度烟消云散。
那一瞬间,扶渊脑子里想的是枯枯绝不能再失去她的孩子一次。
等到宝宝完全平静下来,温枯又让他进了那棵悟道树。
宝宝之前被阳光灼伤,他需要好好养伤,加上他若是再多看扶渊几眼,估摸着这情绪恐怕又会激动。
温枯决定还是先让这两人暂时先少见面的好。
宝宝的灵魂进了悟道树,只见得树叶微微抖动,荡起了一层浅浅的光。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光芒便完全散了去。
温枯仔细的将悟道树放好,又在周围贴了两张符后,才又到了扶渊身边。
扶渊看着她还在流血的胳膊,眉头紧蹙。
“无事。”温枯的手指在伤口上拂了拂,“你不必担心。”
话落,她的手指便落在了扶渊的手腕上,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倒是比从冥界出来时情况好多了。”她道,便又松开手,目光勾勾的盯着扶渊。
问他,“你何故会受那般重的伤?”
在冥界之中,那些恶鬼连头发丝都没碰到过他,扶渊这一身伤,是自带来的。
扶渊的眸子微垂,落在自己的手腕上,脉搏处还有两道发白的指印,是枯枯刚刚按的。
他现在身体很冷,这血流的速度也是缓慢。
好片刻后,他才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去别处历练了一番,受了点伤,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温枯,“差点丢了性命,还不是什么大事?”
扶渊,“我歇息一段时间便会好了。”
温枯,“……”歇息一段时间挂掉的几率比较大。
她甚至能感觉到扶渊的五脏六腑俱损,一身筋脉也断了不少,能撑到现在已然是奇迹了。
她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伤他这么重的。
扶渊却是一双眼又直直的看着温枯,他苍白的薄唇张了张,“枯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温枯回过神来,“嗯?”
扶渊微吸一口气,说道,“前世之事……”
他话刚一出口,只听大门砰的一声,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跟个炮弹似的炸了进来。
“哥!”
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便伴随着少女惊天动地的哭声。
下一刻,扶渊的跟前就多了一坨哭成狗的东西。
“哥!不枉我烧了那么多的纸钱,您老人家可终于是诈尸了!”
扶瑜又激动又兴奋,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顺手扯起扶渊的衣袖,擦了擦她的鼻涕。
虞国此时正值寒冷的冬天,冻的人直冒鼻涕泡泡。
若不是扶渊现在几乎处于无法动弹的地步,他绝对能将这个不识像的妹妹吊起来打!
他素来洁癖甚重。
这件衣裳……脏了。
不仅如此,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脏了。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扶瑜又在他的衣袖上擦了一把鼻涕,而后又挂着满脸的泪水,转过身就一把将温枯抱着。
又开始呜呜呜起来。
“嫂子,我的好嫂子,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可知我哥哥他差点就上西天了!”
“这段时间,可不是我哥哥不来找你,他差点就死了!”
“要不是我纸钱烧的好,我哥他连尸都没法诈!”
她紧紧的抱着温枯,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一时间整个温府都回荡着她的鬼哭狼嚎。
真诚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温枯的肩头,全然浸湿。
温枯等她哭了个够,又透过扶瑜的头顶看了扶渊一眼,只见扶渊脸色森冷,大约是想亲手将他这个宝贝妹妹掐死罢。
“嫂子,你真的已经变了心,另嫁他人了吗?”扶瑜哭够了,才终于是舍得松开温枯一点点。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温枯的手,十分恳切的问道,“你不要我哥哥了吗?”
温枯,“……”
她面无表情的从扶瑜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来,“你来就是说这些废话的?”
扶瑜,“这是废话吗?你都始乱终弃抛弃我哥了,这哪里是废话!”
“嫂子,我的好嫂子!我哥没了你真的不能活了呀!”扶瑜又去扯住温枯的衣袖,死皮赖脸,“嫂子,你是不是被什么狗东西给逼迫,才另嫁他人的呀?”
“这个世上,除了我哥这样的痴心绝世美男子,又有谁能配得上你!”
她这一番话,扶渊倒是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