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在即,老杨家忙得热火朝天,大人小孩齐齐上阵。掰苞谷、运苞谷、撕苞谷壳、绑提子。太阳光照在屋檐下一串串的苞谷上,晃眼极了!
杏树下公鸡带着自己的大小老婆,在那里扒土捉虫。
这时一辆驴车和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进村了!老远就听到杨老八大喊,“爹娘,我回来了。”
头发花白的杨阿奶从一堆苞谷壳中探出头,满不在意的来了一句,“来就来呗,这么大声干啥?你老娘耳朵又没聋?”
杨阿爷连头也没抬,继续绑自己的苞谷提!
倒是家里的小娃娃们,纷纷丢下手里的苞谷跑了出去,兴奋的喊,“八叔(八爷爷),我们好想你!”
杨老八看着围了自己一圈的娃,“你们哪是想我,你们是想我的烤鸭!”说着把篮子递给厨房里的厨娘,让她剁一只给孩子们先解解馋。
孩子们闻言又围着厨娘转了。
这时马车上下来一人,车夫立在一旁。杨老八让养马的马夫把马牵走喂养起来,顺带喂点水。正要大喊杨一沫出来,被下马车的人阻止了。
林书业和老林看到老杨家这么忙碌,就自顾自的在院子里逛起来。
林书业教了一辈子的书,也时常带着学生游历。农家他也不是没待过,像老杨家这么老幼齐山阵的还真没有。再看看檐下的一串串苞谷,个个都有成年男人手一拃长,粒粒饱满,喜人得很。
檐下的苞谷他们认识,也知道是粮食,但院长晒的苞谷壳不是粮食呀,这家人晒这干嘛?不懂,俩人看了一圈,大伙都在忙碌,算了,暂时不问。以后肯定会知道的,不差这会。
杨老八把人带到,又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话肯定说不到一块去。看着人家俩老自个游逛院子,就没打扰去找杨阿爷去了。
杨阿爷听说来了客人,还是个夫子,是来找自家孙女的。他有点不明白,家里的孩子都在书院上学,家里来了夫子干啥?想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手脚麻利的把手中这一把绑好才起身。
林书业看着满头华发的杨阿爷,上前打招呼。杨阿爷道:“家中正值农忙,慢待了先生,望见谅!”
“小事而已,”
“那就好,咱们去屋里坐坐,喝碗水去去暑气!”
“好的阿伯!”林书业说着跟着杨阿爷去了待客室,老林作为一个仆人当然要跟在主人身边。就这样三人在待客室里喝了绿豆汤!
厨娘收拾好碗后,杨阿爷才问找自家孙女的事情?林书业就把杨一沫请夫子到家的事情给讲了。
杨阿爷只好道出杨一沫此时不在家,等会让人找她回来。
林书业看天色还早,主动提出想见识一下他们是怎么处理收回来的庄稼的?
杨阿爷当然得应了,这可是妥妥的劳动力,虽然有可能不起什么作用?但最起码不耽误自己干活不是?
林书业教书育人有一套,干活看懂了,动起手来实在是吃力。撕个苞谷壳,那壳能拽半晌。后来又跟杨阿爷学绑提,绑是绑了,就是不能挂起来,手刚把苞谷提起来,那些绑好的苞谷个个哧溜哧溜的往地上掉。再后来,只好跟着几岁的小娃娃一样,把苞谷壳装进箩筐里抬到院子里去晒。苞谷壳没有了,又不好意思坐在一边看着大家干。
看着运输队的人返程,林书业就跟着一起去了地里。到了地里,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大人和娃娃。他又懂了为啥他们家要请夫子了,瞧瞧,这地里的一堆娃,家里的一堆娃。要是都送去书院,一年得花费不少呀?供不起供不起呀!感叹完就加入娃娃军中,他可不想去大人堆里,那不是诚心找虐吗?然而想法很好,现实打脸。
小百川特好动,又学了武,他才不要像佑佑和雪儿那样喜欢待在家里干。他喜欢跟大人们一起在外面干,这样才有成就感!
啪嗒啪嗒的把他背上的小背篓掰满,就朝路边走。只听哗的一声,小背篓里的苞谷就倒在路边,又噌噌噌的返回去掰。
林书业十分纳闷,他一个大人伫在这土边上,这娃咱就像没见到有人一样,该干嘛还在干嘛?自己的存在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此时他就这么个想法,反正他自己什么都不会,不懂就要问。找好借口,就迈步朝小百川走去。
小小的人儿,掰苞谷的速度不比大人慢,唯一拖慢他进度的可能是他背后的背篓太小了,装不了多少又得倒掉…
林书业学着小百川的样去掰,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把苞谷杆都给折了。小百川看着这个打扰他干活的老爷爷,有些无奈。明明他已经避开了,人家还找上门来。来了又不吭声的开干。好吧,爱干就干,但,这一下手就把苞谷杆给折了,这是来干活的还是来添乱的?
林书业摸摸鼻子,“那个,小娃娃呀,你怎么干得这么好?我这不行啊,我看着你做的,好像做的不对?”
小百川心里叹了口气,“阿翁,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啪嗒啪嗒的把苞谷从苞谷杆上掰下来。
林书业顺了顺自己的短须,“我是今天才来的,看到大家都在忙,我也想帮帮忙!”
确定是帮忙还是帮倒忙?小百川这么想,但是嘴上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