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天两夜的雪,终于没有再下雪了,还没有等人高兴完,又下雨了,这下子行走的路面更加雪上加霜了。只要人踩上去,基本都是踏一步,滑三步。
屋檐下挂满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冰锥,小娃娃们趁大人不注意,打断几根就往嘴里放。
杨一沫看了也新奇一把,把冰锥子往嘴里放。“呸呸呸,不好吃,还有东西在里,是什么?”她用冻的发红的小手翻看着冰锥,这才发现里面都是细碎的草。
杨一沫朝离她最近的杨一起道:“哥哥,好吃吗?”
“还好,不,你不是刚吃过吗?”
“我吐出来了”
“为什么?”
“哥哥,你吃东西都不看一下的吗?”
“不看,这么干净,有什么好看的。”
“哥哥,我觉得你该看一下再决定。”
杨一起看着自家妹妹不像说笑的样子,便观察起自己手里的冰锥,没什么不同,只是湿答答的手掌出现些许草屑。没看出来什么名堂来,又要把冰锥往嘴里塞。
“哥哥,你们最好别吃,这冰锥里面都聚积着许多草屑,它们里面可能有我们看不见,又冻僵了的虫子。吃进嘴里后,人的体温让它们暖和了,是不是又活过来了。到那时候活过来的虫子,只能在人的身体里生活。”说完还做了个你请继续吃,我话讲完了的手势。
杨一起看自家妹妹说的条条有理,句句实诚,往嘴里放的冰锥怎么也放不进去。他想,不吃就不吃吧,那别人也不能吃是不是?
于是他把在吃冰锥的小娃,每个人都给夸大其词的讲一遍,学着杨一沫的样子,不要求你吃,也不强迫你别吃,让自个决定。然后最后的最后,这些冰锥都被这些娃当玩具给摔了。满地的碎冰,哪还有挂在屋檐下那么纯洁美好。
年三十,杨阿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苦竹,用它打扫各房的角落,听说是苦竹有驱邪的作用。所以在年前要用它,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打扫一遍。
不过在杨一沫看来,苦竹上的枝丫,可以把躲在墙角的蜘蛛给清理了是真。
年夜饭确实比平时丰盛许多,木耳炒鸡蛋,香菇炖鸡,还有一大瓦罐炖好的猪腿萝卜汤。
个个都吃的满嘴是油,难怪每个小孩都喜欢过年。
吃过年夜饭后,杨阿奶给每个小孩发了一枚铜板。家里的大人用红线编织了个结,把铜板塞在里面,给自家娃带上。
杨老七把用过的苦竹做了一支箫,再把竹膜收集起来做笛膜用。
杨一沫“古人的脑瓜子跟动手能力成正比,”拿到手里翻看着,“简直堪比现代工艺了。”作为一个音痴来说,只要过眼就好,操作就勉了。
过年了,为了好给家里的七叔和大堂姐相看人家,杨阿爷他们赶着牛车,去拜访被分到别处的同乡人。
回来后,都不再谈这个话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现在的杨一沫有一颗八卦的心。可惜无人给她瓜吃。
只是大堂姐不再窝在房里绣花了,跟着大家一起砍树开山地。大堂哥好像变化好多,本就话不多的他,现在更沉默了。
杨一沫看着她那一步三喘的模样,都想过去背着她走。很可惜,她人还没有人家肩膀高。
杨老四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四周响起:“阿爹,阿爹,你快来看看这块地,怎么还没长出来?”
经他这一惊叫,把老杨家老老少少全聚集在这里了。
杨阿爷看着一大片一大片空白的地方,没有说话,看到零星几株,心里想着还好这几窝长在一起,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打理了。
“老四,你确定这一片地有种过吗?”
“我确定这一片地种的是土豆。”
“那边不是长得很好吗?”
“那边是大哥他们种的,这边是我种的。”
“哦,所以技术不好种死了。”
杨老四羞愧的低着头不说话。
杨阿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虽然没有全部成活,但也有几窝不是,认真打理它吧!”
杨老四明显被安慰到了,很认真的点头“好,好,我一定好好打理。”
一晃眼,白色的山花开满了山岭。
“阿爷,今天天气好,我们把发芽的红薯种了吧!”
“行,把它给种了。”
两人挑选没坏的种子,“怎么这么多坏的?”
杨阿爷道:“我也不知道呀?”
“阿爷,有没有可能它们是被冻坏的?”
“唉…你阿爷也不知道。”
杨一沫眼珠子一转:“要不等再收成的时候,咱们挖个地窑把它们放进去试试?”
“成。”
“阿爹,下次干活的时候提醒一下呗,你看我们在玩,你俩在做事,有点不好。”
“行知道了,去叫你哥哥们来搬。”杨老八听到吩咐,屁颠屁颠的去叫人。
等把红薯全部扛在牛车上后,杨一沫:“大伯再拉几捆干草一会要用。”
“好勒”
一行人往种植地出发。
“停停停”正准备大干一场的人们,被杨一沫紧急的声音打断。
“大伯,不能这样种,我们要先培育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