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两更天,屋外乌云密布,咔嚓闪电的声音带着亮光划破夜空,轰隆隆的雷声犹如万马奔腾而来。
把屋内的小娃娃给吓哭了,杨一沫也被这震天响的雷声给吓醒了,外面闪电的光影,一闪而过地从纸糊的窗户闪过。
每一次看见这道光闪过,伴随着震天响的雷,都把杨一沫给吓一跳。
哗哗的雨声打在屋顶,片刻间,屋檐上的雨水往下流,噼里啪啦溅到石板上。
早晨起来的时候还在下着雨,起得早的小娃都坐在屋檐下看着雨幕。
雾气笼罩在雨幕里,看不清远处的山,只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
吃过早饭,大雨渐渐变成中雨,能看得清对面南山的情景。
山顶还笼罩着化不开的雾,山腰一道道浑浊的水流倾泻而下。
它们都不约而同的朝山脚奔赴而来,汇聚成一条奔涌的河流向东流去,这就是南山东边的山洪。
南山两边的山洪则往西而去,老杨家住北山这边,山洪也是分成两边,一边流向南山的河流一路往东,一边流向南山往西的河流。
远远的看着,如果不是看见翻滚的水面,还以为是一条通行的道路。
杨一沫看着雨,叽叽咕咕的说着,杨一起在他后边听着,轻手轻脚的转身找自己八叔和九叔去了。
杨一沫看着这夏天下的雨,可以采蘑菇了,虽然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看小视频时见过。
她想这次,怎么着也得亲自体验一下采蘑菇的小姑娘。
偷听她嘀咕的杨一起,已经找到他八叔、九叔打小报告了。
这边有个说法叫早不过午,意思是早上的雨,不会下到下午去。
所以她早早的从工具房里,拿了背篓、篮子、弯刀放在自己房里,还找了一顶用棕榈叶做的帽子。把帽子戴好后,等雨停了就出发。
杨老八等人在工具房里讨论,“看看少了什么,照着准备好了,她什么时候出发,我们什么时候跟上。”
杨一山道:“少了背篓,篮子、弯刀还有一顶棕榈帽”
“行,都准备好”
突然的亮光从窗户映到屋中,杨一沫看着比刚刚还亮的屋子,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确实雨停了。
返回屋子背上背篓,轻轻关上门后往山上走。为了给自己壮胆,还带上了自家狗。藏在屋后的几人,看到人走了,也带着家伙跟了上去。
“狗狗,你是家生子还是买来的?”
“狗狗,你今年几岁了?”
自家狗狗高冷的继续往前走,连个尾巴也没有给她摇一下。
杨一沫无趣的边走边扯林中树叶,一般都是树枝伸向路边的叶子,方便得很,一伸手就能拽到一把。
走着走着,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哇,找到了,把背篓放在路上,自己进入树林开始摘。
一朵两朵三朵…等装满了一篮子后出了树林。把篮子里的红菇倒在背篓里,背着继续往前走。
因为开心,边走边唱采蘑菇的小姑娘,光着小脚丫,唱到这里,“嗯,光着脚丫进树林肯定不行,万一受伤咋办。”背着个大竹筐,嗯,“这个可以,”说着还掂了掂的背上的背篓。
边走边唱,什么时候前面有人了?前面的人怎么不走?走近一看,哎呦喂这几人咋来这么早?
“八叔、九叔、大哥、哥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杨老八道:“上山看看”
“你上山干啥?
“也不干啥,就刚下过雨,蘑菇长出来了,采点回去吃呀?”
“什么是蘑菇?”
“就是长得像伞一样?”
“能吃?”
“能吃,这是有钱人口中的,山珍海味中的山珍。”
“那我们现在就去采!”说完准备就走。
杨一沫赶快喊住道:“八叔,别急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我们听着,”
杨一沫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一朵来,指给他们看:“这种红色的可以吃,其它红色不能吃,还有其它颜色的,如果这白色杆子上围了一圈,像裙边一样,就不要了。”
“还有它身上长小泡泡,也不要采。如果不知道,就只采这种红菇,其它的不要采。”
“行,知道了”几人听完后,不走了,赖上了杨一沫。她只能按照小视频上看到的采,这样肯安全。
“红伞伞白杆杆吃了一起躺板板,躺板板埋山山亲朋都来吃饭饭,饭饭里有红伞伞,吃完全村都埋山山。”
走在她身边的四人,听着诡异的歌曲,听不懂,但总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在里边。
杨一起边采边问:“沫沫你唱的什么歌?”
“采蘑菇之歌”
有人开头问了,后面的人自然就接上了。
杨老八问:“什么是躺板板?”
“吃了,眼睛睁不开了,只能躺着了”
杨老九不紧不慢的问:“埋山山呢?”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就是埋在山上”
“为什么要埋山上?”
“人死了当然要埋山上呀!”
四人闻言,立即停下了采蘑菇的手,回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