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刚过完,各州、县广贴文书,特令各州、县、镇、乡、村进行抓阄,中阄者须带领自己所管辖区内的男女老少进行迁徙。
从抓阄日起一月内必须到达迁徙之地。逾期和无故拖延时间者,青壮年充军,老人、女人、孩子发配边境充军户。
闹市中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充满悲伤的情绪在空气中漫延开来。
公鸡打鸣声,母鸡咯咯声,大人吼小孩声,连正在干活的驴也时不时叫两声来凑个热闹。各种嘈杂的声音声声入耳,也入了床上杨一沫的耳。
杨一沫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昏暗的房间,纸糊的窗户,透些许的阳光照映在地面上,映着大大小小的小圆圈。门缝里也渗透出长长的光线进屋子里来。
杨一沫扶着床沿下了床,穿上皮鞋走在这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地面上婴儿拳头大小的小土包让杨一沫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扶着门框爬起来,脚步软弱无力的迈过门槛,扶着墙壁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越来越亮的光照着即将要走的路,声音也越来越吵,踏出最后的房门,入眼就是满院打闹的娃,四处觅食的鸡,睡在角落里晒太阳的狗,围墙根处还有一头驴在苦哈哈的劳作。
驴的不远处还有一带头巾的妇人在筛面。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妇人们,还有不停挑水的男人。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
杨一沫腿脚发软,额头渗出少许的细汗,只能挨着屋檐下的台阶坐下。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正好驱赶了春风带来的一点凉意。
就在杨一沫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小孩一惊一乍的声音响起,“阿娘,阿娘妹妹醒了,阿娘,阿娘妹妹醒了。”
杨一沫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身着发白的粗布,身前穿着围裙,两胳膊上还戴着在套袖,一看就是刚从忙碌中抽空出来的妇人正脚步匆匆的向她走来。
边走边解身上的围裙和套袖,随手就搭在了屋檐下的鸡公车上(独轮车)身后跟了个刚刚在院子里叫嚷嚷的男娃。还不待杨沫反应,已经被妇人抱了起来,朝着先前出来的路原路返回,又回到了之前的床上。
一个没注意入眼一张大脸,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杨一沫心底发慌,喉咙发紧,手脚比先前还软。“这么大的脸这么大的手,这么高的人,在这梦里是得有多小呀?难道我在梦里到了巨人国?可刚刚的小孩没有不正常呀?”
宋袅袅见自家女儿目光呆滞没有反应的样子吓坏了,哇的一声哭得那叫个惨啊!终于把魂游在外面的杨一沫给拉了回来。杨一沫伸手拉了拉妇人的衣袖,哭天抢地的宋袅袅随时抬手擦眼泪,可是今天的袖子好像不听使唤,一上一下的拉扯着。
宋袅袅决定先放弃哭,看看自己的袖子怎么回事。低着头朝着袖了看去,一只小小手拉着她的袖子,顺着小手看向小手的主人,正在用无辜的双眼看着她,看宋袅袅看了过来顺便问了句“你怎么了。”
宋袅袅忘记了哭,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杨一沫。杨一沫被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小手轻松的松开了手里的袖子。宋袅袅有所感,一把抱住了杨一沫,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嚎啕大哭。
“这啥情况,咋哭得比刚才还起劲呢?哎!这耳朵老遭罪了。”用手轻轻的拍着妇人的后背,拍着拍着感觉不对劲,抬手入眼,小小手,轻轻动了一下脚,还真的小,梦里变成了小小人。
宋袅袅终于哭够了,才说:“沫沫呀,你刚刚吓坏了阿娘了,阿娘以为你烧傻了,还好还好没事。”说着又要抹泪。不知何时进屋的杨一起手里端着一个碗,“阿娘沫沫肯定饿了,要不等她吃完你再哭?)”
宋袅袅闻言气坏了,“臭小子你找打。”话落手起朝着杨一起拍去,杨起猴精把碗往前一送,成功打断拍过来的手。
宋袅袅接过碗,一勺一勺的递到杨一沫嘴里,还不停的唠叨,让她下次下雨不可以玩雨。杨一沫喝完粥,宋袅袅让她睡一会再喝药。
杨一沫只好闭上眼睛在宋袅袅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背中睡着了。睡着的杨一沫梦见了自己在农家小小的院里面长大……中途又被叫起来喝过药。
傍晚,所有外出的家人们全部回来了,杨一沫也起床活动四肢,她知道她好像实现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是这次旅行不知归期?
杨一沫被宋袅袅安排在一张长长的小条桌上,桌子周围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堂屋的正中间也放着一张长长的大条桌,坐满了男男女女的大人。
杨一沫太小,油灯太暗,只知道这家人人丁兴旺。看杨一沫的爷爷辈就剩他一个,与老宋氏成婚至今育有九子一女,九个儿子就差老七、老八、老九没成婚,老五老六刚成亲还没有子女,其余儿子,女儿全都成家,家家都有儿子。老大30岁,育有两子三女,女儿杨一睛年十六,儿子杨一山12岁,杨一虎10岁,女儿杨小雨7岁,杨笑笑3岁。(妻子大宋氏)
老二家28岁育三子一女,儿子杨一林10岁,杨一军6岁,杨一书4岁,女儿杨燕子8岁。(妻子小宋氏)
老三家26岁育一子一女,儿子杨一起10岁,女儿杨一沫8岁。(妻子宋袅袅)
老四家23岁肓一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