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戎军围困的梁京,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由于戎军行动太过迅速,而梁熹帝又过于自信,致使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退出梁京的打算落空。梁熹帝只好下令九门紧闭,等待援军。
此次出击梁国,赤烈亲征,誓要一举拿下梁京,彻底征服梁国。他也没想到,攻打梁国会如此顺利,从北部边关杀入梁国后,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当他来到梁京城下,勒马仰望高大巍峨的城楼时,两腮的肌肉抖动,心潮翻涌,看来,天助我赤烈。
赤烈没有马上攻城,在军师帖它尔的建议下,采取了围城的策略。帖它尔说,戎军长途奔袭,人困马乏,急需休整。通过围城,可以消蚀梁京城中军民的意志,时间一长,城中必然发生内乱。
同时,帖它尔正在通过部署在梁京的内线,联系右相严述庵,争取诱降梁熹帝。帖它尔放话,如果梁熹帝献出玉玺投降,可封他为侯,保一世荣华。
开始,梁京城内,尚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誓言城在人在。但是,仅仅围城十天之后,王公大臣中就出现了讲和的苗头。为了稳住局势,左相王廷玉苦口婆心进谏梁熹帝,一定要坚定信心,等待各路勤王援军的到来。
而实际上,右相严述庵已经在悄悄地劝梁熹帝讲和。严述庵说,戎军太过勇猛,梁国军队干不过他们,如果抵抗到底,最后必会玉石俱焚。若能讲和,或许能够保住性命,延续皇家命脉。
两位国相,一个主战,一个讲和,梁熹帝心里没了底。每日里战战兢兢,惶恐不已,瞬间苍老了许多。
终于,十七路援军已经在沙州汇合的消息,通过飞鸽传书报到了朝廷,王廷玉兴冲冲赶到皇宫,向梁熹帝禀报这个好消息。
得知姜珣已经从宁国赶回梁国,还被推举为十七路援军的总监军,梁熹帝感慨万千,连声说好。想不到,最后能够指望上的,竟是他最为忽视的这个四皇子。
钱贵妃得知姜珣成了总监军,急忙找来弟弟钱冒庚。
钱贵妃道:“那个姜珣无诏回国,皇帝竟然没有怪罪,还默许他做了十七路援军的总监军。这可如何是好?”
钱冒庚道:“皇姐是担心姜珣因此做大,成为珂儿的对手?”
钱贵妃不耐烦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若是十七路援军真的解了梁京之围,姜珣便是首功一件,皇帝便会由此彻底改变对姜珣的看法。到了那个时候,珂儿再想成为太子就难了。我看这个姜珣,心机颇深,明明可以置身度外,可他偏偏冒险回国,不就是冲着太子之位吗?”
钱冒庚搓着双手,想了又想,道:“目前来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珂儿尽快建立不世之功,压住姜珣。”
钱贵妃问道:“怎么建立不世之功?”
钱冒庚道:“既然十七路援军已经到了沙州,不如让珂儿主动向皇帝请命,要求带兵杀出梁京,与十七路援军里应外合,大破戎军。如此,既解了梁京之围,又建立了不世之功。”
钱贵妃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弟弟一样,盯着钱冒庚道:“你觉得,你那个外甥有这个能力吗?”
钱冒庚咬牙道:“不管有没有能力,也只能这样办了。再说了,珂儿不过是向皇上请命,用不着他亲自上阵杀敌。即便立不了不世之功,做做样子也是好的,总不能让姜珣占尽风头。”
钱贵妃觉得弟弟说的有理,赶忙让人去唤姜珂。梁京已经危在旦夕了,姜珂还在搂着美人饮酒作乐。听说母妃唤他,急忙赶往荣禧宫。
到了母妃面前,听说舅父出主意,要他主动向父皇请命,带兵克敌。姜珂狠狠地瞪了舅父一眼,哭丧着脸道:“母妃,你又不是不了解儿子,我哪有那能耐。还带兵杀敌,我连军中都没去过。这种事,儿子干不了。”
钱贵妃失望地看了弟弟一眼,意思是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钱冒庚心里冒火,自己这个外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就这熊样儿,还想当太子?即便当上了太子,恐怕也得被人家姜珣给拉下来。
钱冒庚耐着性子,劝道:“珂儿,向皇上请命,不过是做做样子,用不着你拿刀动枪。”
姜珂梗了梗脖子:“那也不成,我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钱贵妃气得连连摇头:“你知不知道,如果太子之位落到别人的头上,你还能够保住性命吗?”
姜珂看了看母妃,又看了看舅父,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和右相商量一下?”
姜珂一句话提醒了钱贵妃,忙道:“我都急糊涂了,快去请右相。”
“且慢。”钱冒庚拦住姐姐,道,“现在这个时候,召右相进宫不妥吧,万一传到皇上耳中,该怀疑咱们在谋划什么事了。我看,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看看右相怎么说。”
帖它尔的人已经和右相严述庵接触上了,帖它尔让人带话给严述庵,说戎国汗王赤烈并非要对大梁皇帝赶尽杀绝,只要梁熹帝退出梁京,将梁京让给戎国,戎国可以和梁国以黄江为界,划江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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