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姜珣去了趟戎国,还一路护送乐安公主绕道梁国回宁,到底还是让梁熹帝知道了,钱贵妃猛吹一通枕头风,非要梁熹帝给姜珣一个重重的处罚不可。
左丞相王廷玉劝梁熹帝道:“皇上,四殿下主动到宁国做质子,为皇上解忧,还促成两国交换战俘,又设立了宁梁会馆,皇上应该嘉奖才是,怎能因为去了一趟戎国,就处罚他呢。臣以为,四殿下即便是帮助了乐安公主,也不是什么坏事,反倒会促进梁宁两国关系缓和。”
想起钱贵妃说姜珣“胆大妄为、目无君上”的那些话,梁熹帝道:“珣儿主动去宁国为质,朕很是欣慰。但是,他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竟然在既不告知宁英帝,也不知会朕的情况下,擅自赴戎,还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再不敲打敲打他,以后不定会捅出什么篓子。”
王廷玉无奈地道:“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处罚四殿下?”
是啊,怎么处罚?姜珣在宁国当人质,已经被沉到谷底了,还有比这更严厉的处罚吗?
梁熹帝叹了口气:“传朕口谕,让他闭门思过十日,好好反省反省,莫要再惹是生非。”
王廷玉道:“臣这就让人通知宁梁会馆,将您的口谕传达给四殿下。”
梁熹帝道:“还有那个松山关总兵姚奎,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放走了宁国公主,纯粹是玩忽职守,有失察之责,罚俸三个月。”
王廷玉心中暗笑,即便知道了人家是宁国的乐安公主,又当如何?难道还把人家扣下不成?
姜珣已经通过飞鸽传书,将有人偷运精铁之事告知了王廷玉,王廷玉道:“皇上,您还记得沐毅之女沐芸吗?”
梁熹帝想了想:“就是那个被珣儿要去,随他去了宁国的婢女吧?”
王廷玉道:“正是。沐芸姑娘已经被宁英帝封为县主,因其相貌酷似乐安公主,所以随宁国使团去了戎国。在戎京,她还发现了一个涉及我大梁的秘密。”
梁熹帝神情一窒:“什么秘密?”
“有人向戎国偷运我大梁精铁。精铁独产于我大梁,是打造上等兵器的稀缺原料,历来是严禁出境的。想不到竟然有人偷运到戎国。”
“这不是里通外国么,人抓住了没有?”梁熹帝问道。
“负责运送货物的,是沐毅府中原来的管家,名叫杨勖,已经被盯住了。”王廷玉回道。
“又是沐毅?怎么哪里都有沐毅?莫非是沐毅身在戎国,为了结交戎国权贵,串通管家偷运精铁?哦,对了,沐毅被抄家后,他府中的管家,不是应该流放吗?怎么还能自由出入戎国?”梁熹帝怒道。
“皇上,您冤枉沐毅了。”王廷玉解释道,“沐毅在戎国,一直被囚禁中,目前被关在一个马场中负责养马。他若是结交戎国权贵,何至于在冰天雪地里受罪。沐府这个管家名叫杨勖,据说是因为检举沐毅有功,而被减轻了罪责,甚至后来还娶了沐毅的续弦董氏。一个小小的管家,不可能有能力偷运精铁,臣怀疑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把他抓起来,一审便知。你这个左丞相,这点事还办不了?”梁熹帝有些不满。
“臣已派人悄悄查了,发现管家杨勖与右相的一个门客有来往。这个门客擅长理财,颇受右相器重。而这个门客,又是钱冒庚府上的常客。所以,暂时没动杨勖。”王廷玉道。
严述庵?钱冒庚?梁熹帝不说话了,他知道王廷玉与严述庵素有嫌隙,难道王廷玉想借着这件事来个一箭双雕?做帝王的,最应该擅长的就是平衡之术,要让朝臣们互相制约,皇帝的江山才能坐得稳当。这些年来,严述庵的权势越来越大,又与钱氏一族走的过近,大有尾大不掉之势。不如,就让王廷玉借着此事深入地查一查,也好挫挫严述庵的锐气。
梁熹帝道:“莫要投鼠忌器,你放心大胆地查吧,有什么问题,朕给你兜着。”
王廷玉深知,梁熹帝不过是硬撑着说出这句话罢了,真要查出什么,他也未必就能治严述庵的罪。但梁熹帝这句话也暴露出,皇帝对严述庵已经有了猜忌。偷运精铁并非什么大案,但顺藤摸瓜,或许可以挖出严述庵更多的黑幕。
王廷玉深躬一礼:“臣领旨。”
王廷玉走后,乾元殿总管太监刘玉贵上前说道:“皇上,老奴多一句嘴,您有没有想过,四殿下为什么会去戎国?”
梁熹帝不以为然地道:“还能为什么?或许是他在宁京待的闷了,想去戎国散散心吧。”
刘玉贵微微一笑:“老奴以为,四殿下对那位沐芸姑娘已经情根深种了。”
梁熹帝露出诧异的神情:“朕知道,珣儿在北疆做监军时,和沐毅交情不错。他去宁国做质子,要求带上沐芸,不过是想关照一下而已,况且,朕当时提醒过他,沐芸只是他的婢女,莫要儿女情长。珣儿会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
刘玉贵道:“沐芸虽是婢女,但四殿下与她日日处在一起,耳鬓厮磨,难免生出情愫。如果不是为了看护沐芸,四殿下怎会冒险去戎国那虎狼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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